他扶淮宁坐上马车,又拿过一旁备好的薄毯盖在淮宁膝上。
颜礼不知又从哪儿拿出来件披风,轻握半刻见淮宁不拒方才凑近他些为他穿好。
“看不出来,颜使臣竟这般贴心细致。”
淮宁自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眼望向颜礼。
那人轻笑:“和安千叮咛万嘱咐,陛下不能受凉,外臣自然牢记于心。”
话音刚落,马车似是碾到石子,咯噔一下,连带着车身都有些倾斜。
淮宁拉着披风,身体登时失了平衡,颜礼眼疾手快扶住他半身,淮宁就这样跌进颜礼怀里。
颜礼双手温热,一手扶住他腰侧一手扶住他肩膀。融融暖意似被注入他全身上下。淮宁清晰的感觉到颜礼的下颚有一剎那贴上他的脑袋,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酥痒却还是惊的他呼吸都急促了些。
狭小空间里心跳更是猛烈加速,颈处传来的酥痒如同电流一般蹿过全身。但淮宁却辨不出那心跳声的来源到底是自己还是颜礼。
昏暗的光线让心脏复苏,肌肤相接,难言的欲望滚烫流入血管。知觉随之淡漠,似被一寸寸侵蚀,就连骨髓都酥透。
他听到身后颜礼轻笑出声,几分戏谑却在此刻显得暧昧不清。
淮宁急忙撑着坐直身子离开颜礼的领域,他不敢直视颜礼那双能洞察他心意的眼睛,只好僵硬的找了个话题:“秦温的事,你开了个好头。”
颜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秦温尚未调任时京中必有内应与他蛇鼠一窝,每笔官银去向刘已一一记录整理为册,想来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师从郑应,而郑应身死存疑,想来他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暂且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陛下且宽心。如今文册在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铁证如山,多少也算是拿住了他的一个把柄。”
颜礼侧身望他,正好对上淮宁的眼睛。
月光隐约透过车内小窗跃进,不偏不倚正好照在淮宁半边脸上。他眼下那颗小痣此刻竟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颜礼喉结微动,心底竟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欲望。
淮宁被他这般定定凝了半晌,急忙朝后靠去把自己的上半身都隐入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浮在他面上的绯红。
颜礼见他如此,偏生还没脸没皮的凑了过去:“陛下,此去滁州也算略有收获,外臣可否向陛下讨个恩准?”
难以控制的暖昧气息顺着这话消融于空气,抽丝剥茧地发酵,不断扩散开来。
淮宁被他逼至角落,整个人被禁锢在周身泛着独属于颜礼气息的圈内。
他身上有淡淡的山茶花香,似乎是香囊作祟,不知怎的却惹了淮宁心神不定。
那股香味沁人心脾,格外好闻,不凑这么近很难闻到。但淮宁却觉得这香味直冲脑门,钻进他心里摄人心魂。
淮宁伸手把颜礼推开,坐直身子看向窗外:“使臣大人这就要向朕论功行赏,未免太为时尚早。”
颜礼也不恼,意料之中会被拒绝。反而笑的轻松自如:“陛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