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着董辰俊的轿车堪堪地驶了进来,车一停下,车门打开,便有人上前将他揪到冯泽凯面前,。
他低头站着,一副我犯了错任你处置的样子,不争辩,也不抬头,听到冯泽凯对他说话,“给我个理由,好让我明明白白地杀了你。”
取人性命,定是要那人死得清楚明白,冯泽凯却要杀得明白,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年以前,他杀人不需要理由,不会听别人解释,不解释给别人听,也懒得解释,这一年以来,他手上的血腥也是不断,却都是间接的,许久不开枪杀人,起了恻隐之心?
他有些懊恼现在的行为,却还是要这么做。
“冯先生,您不适合和悦。”董辰俊抬起头回话,是对冯泽凯的尊重,淡然无畏的几个字,令冯泽凯顿时脑羞成怒。
不适合?适不适合他说了算,不需要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男人来说三道四。
还直接称呼和悦的名字,他们之间比他与和悦的关系还相熟么?
找死的家伙,再听董辰俊多说一个字,他会被气炸。
已是过了凌晨,空气中的温度相对凉了些,后花园里的灯光比送和悦离开时明亮了很多,除了湛蓝的苍穹,地面上通亮得像白天。
冯泽凯抬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再一放下,微侧过了身子,他的心腹大卫便持起手枪,枪洞直直指向董辰俊的头,眉心的位置……膛线已上,扳机将要被扣下……
笛……笛……
一阵大过了一阵的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只那么几秒钟便冲了进来,一个急刹车,停在董辰俊的身侧,这群人对各种惊悚惊险的场面司空见惯,和悦若是不能急时刹车,就是撞到了人,估计也不会有人挪动半分吧。
和悦从车上走下来,一颗忐忑的心生出一丝莫名的对人性的恐惧,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将这群人变成这样漠视生死的,就是他们的首领,冯泽凯。
和悦用自己娇弱的风一吹好似便会被吹走的身体,又一次挡在董辰俊的身前,凛然的气势中少了怯懦,比在翠竹雅苑门口挡贺天的枪子儿更加的绝决。
董辰俊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和悦的行为触动,第一次是为了贺天不吃官司,那么这一次,是为了他吧,
就算现在被大卫毙了,他的心里也是开了花一般地乐。
“放了他。”
这个女人的气势绝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将车技玩转到如此娴熟的地步,令在场的男人们微微惊讶,又是这般比他们的冯先生还盛气凌人,替她捏一把冷汗之余,才是钦佩,因为能活着的人才令人钦佩,死了就是可惜了点儿。
冯泽凯早已转过身来,微敛着双眸审度地看着和悦几秒,笑了,发现和悦跟他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样,温柔漂亮,胆小怕事,娇声嗲气……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性情在和悦身上几乎看不到。
一年多,竟变得如此令他觉得陌生,除了那张脸!
她在飞机上一直吐,来到水榭又一直睡,醒来后,当肉一样被丢在藏獒嘴边,连个怕字都没有,腿上的伤那么重,她都能忍着,坚强像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以至于他怀疑在酒店时,她的眼泪与无助都是假的。
他不喜欢这样要强到逞强地步的女人,但也不觉得讨厌。
“你替他死么?”有人做错了事,自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死?放了她,就要董辰俊去死么?
和悦想救董辰俊,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命。灯光那么亮,光线打在冯泽凯冷冽至无情的脸上,冷沉的黑眸里静得能淌出一些冰来,她有些怕了,强压着心里头的惧意不让人察觉出来。
她若是死了,冯泽凯将她从e市劫到美国图什么?一具冰凉会腐烂的尸体?
向前走了好几步,才走到大卫的跟前,抬手拉下大卫持枪的手臂,让那枪口一下子抵在自己的眉心,双眼一闭,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闭成了一条缝,丝毫不犹豫,一如她说话的语气,“开枪吧,一命换一命。”
大卫触在扳机上食指可没敢往下摁,水榭古堡里的人无一人不知冯先生亲自跑到中国弄了个女人回来,为了这个女人开枪打死了自己心爱的藏獒,还将自己的生母与亲妹扔了出去。
只是这个女人除了长得像个女人,做出的事情堪比个男人,还是个不要命的种,简直令男人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