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富义倒是睡不着了,这下听见外面的风声,怎么都不是滋味,想忽略,却越发屏气凝神地在意,分不清到底是大风呜呜,还是门外有人在哭。疑心之间,房门处“咚”一声闷响,他赶紧爬起来冲出去看,方才他亲手搁牢的门栓竟然掉落在地。
“阿爹,你好狠的心肠,你好狠的心肠!”
“装神弄鬼,你是三姐儿?你来寻仇,怎么不到我面前来,这样哭号两声,还能吓着你爹!”
“鬼魂”不搭他的话,只是伴着风声哭泣,最多说一句“好狠的心肠”。饶是简富义再狠的心也怕了,鬼若个个现身,人还怕什么鬼,最怕的就是阴魂不散,做了亏心事的人,心病才是最折磨。
“你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和你娘葬到一起去?你说,阿爹之前做的不对,但都是你大嫂逼的,你有什么心愿爹都帮你了了,你放过爹,啊,好孩子,你放过爹。”
屋内屋外瞬间静了下来,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半边,简富义吓了一跳,看到地上有两个暗红的手印。
小瘫子走不了路,只能用手撑着挪走……
简富义这下真的害怕了,冲进内屋把郑氏揪起来:“你出的好主意,非要把她弄死,不然不给我生儿子是吧,你看,她来寻仇了,是你出的主意,她要干什么,你去应付!”
郑兰恍惚间被他拽起来,看到地上的血手印吓得瘫软在地:“要死了要死了,她来索命了。”
简富义拉开门把她扔出去:“去把地擦干净,不弄干净不许进来。”
“简郎,我害怕。”
简富义看到她瑟瑟缩缩的,有些心软:“明天请个人来看看吧。”
简家的工坊正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这两天却一反常态歇了工,简富义把前面工坊门窗关得死死的,请了个远近闻名的道士来看家宅。
这道士是早年南汉发洪灾时过来的,因为说准了几次天灾人祸,在南城的汉人中名声不错。
老道年岁不小了,鹤发童颜,倒真有些道骨仙风。他在简家宅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堂屋外,里头就是简富义钉棺材的地方:“贫道本该报官。”
此言一出,郑兰站不住了,扶着椅子坐下,简富义倒还沉得住气,静待下文。
老道接着说:“只是这两件事,你做得周密,衙门里头你打点一二甚是容易,不如真心忏悔,让她们在下面过得好些。”
简富义躬身行礼:“老神仙说得是,还请您救我,我一定真心忏悔,乞求原谅。”
老道冷哼一声,站在院子里四望,从袖中拿出一个罗盘,对了对向前面工坊走去,简富义要拦,但看到道士眼睛只盯着罗盘,又缩回了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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