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位子,克制住告诉边上那人他顶着那张丑脸的时候真的很不适合作出缠绵恩爱的表情的冲动。
他看到白泉生是那样的快乐,一整天看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都亮亮的,好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便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滋生出一种甜甜的味道来。
他若是复仇成功,带着他一起去日月神教也无不可。他这样想,忍不住微笑。
走一步算一步,他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实际上却是对两人往后在日月神教中的共同的生活颇有把握。
与段天荣的约定?
呵,他不出言留他便是。
依他们现下的关系,自是相携而行,还需言语那些废话作甚!
他才刚刚意识到,他所以为的两人之间的遥远距离,其实不过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他只需向前一步,一切便这样顺理成章。
“啊!”
“喂!是不是真的!”
“阿福?!”
……
周围的人开始爆出纷纷的议论,丘宝谭更是一惊之下突然起立,差点带翻他们的桌子。
白泉生这才终于回神,看到擂台上着黑衣持剑而立的男人,毕福趴在离他一二米远的地方,看上去已经失了意识。
“怎么了 ”他问东方不败,直到刚才才发觉到场的门派没有一个门下弟子的服饰的这样的黑色短衣。
“没怎么,不过是出了点小意外。”东方不败轻飘飘地道,“给个不知名的小子扫了这些个名门大派的面子。”
“那个黑衣服的,是最初的时候给那些不入流的跑江湖汉子们开的比试中的赢家。”他道,打量着台上那个发散出肃杀气息的男人,“按着规定,就有机会参与接下来这些所谓正统的武林人士之间的比试。”
“多半的人不过是走个过场,在第一回合的时候就给刷下。”
“这男人之前也不过是勉勉强强才挤进了第二轮的比试。”
“我猜他原本并无意在这时候就露出真功夫,却被这奎秋派不干不脆的打法激了性子,一时火大,才下了重手。”东方不败似乎很为现场的混乱感到高兴,语气中不乏幸灾乐祸的味道。
奎秋以轻功见长,遇上强手的时候打不过就躲,躲过了再飘回来补上两剑,见人家又攻过来便再躲……如此反复,以期对方先被磨了体力或因烦躁而乱了阵脚。
他们这样的打法在遇上比自己稍强的对手时的确有效,用来参加多是青年一辈参与的武林大会也无不可。但偏偏遇上今天这个急性子的,武功又和人家差了一大截,可不得给人家发起狠来当沙袋打?
“哼,这下可有意思了。”他道,瞥了眼脸色都已经发青的奎秋掌门一眼。
“你不是说喜欢看这个的么?这时候倒问起我来了?”
“……我不是跳着看的么……”白泉生道,望着台上抬着软绵绵的毕福下场的段家家仆。认认真真看全场的也就那么第一二天,后来谁不是发发呆呆,半放空地坐着?
事发
实际上武林大会真的是非常友好非常安全的一场友谊赛,大会明确规定比试中应点到即止,绝不可故意伤害对手,尤其在胜负已经很明显的时候。大多数的参与者最多只是有些跌打损伤,骨折已算大事,多半养个几周几月的,也就好了。近五年来这场武林盛事唯一的一桩死亡事故是因为那个功夫底子不扎实的倒霉蛋一个没站稳从高台上跌下来摔断了脖子。
无名的黑衣人明显已经犯了众怒,将恪守友谊第一的友好对手打至重伤。
宝谭急急地跑去看他师兄了,周围亦是议论纷纷,奎秋的掌门人在台下鼓着眼睛强压着怒气和段天荣说着什么。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人命。
东方不败适时地表现出和身份的带点茫然的惶恐模样,白泉生却明明白白看出他眼底的不屑和落井下石的快乐,虽不生气却也有些无奈他的幼稚。他原本对毕福并无好感,却自从见着了毕家兄妹的惨状后开始自觉对这家人有所亏欠起来。他看到围在马脸青年边上的商队成员,毕倩眼泪汪汪站在边上看着大夫为毕福把脉的可怜模样,真恨不得上去安慰两句,亲自上场为那伤员诊治。
这混乱的过程持续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然后段天荣上台宣布奎秋派的大弟子已无大碍,接下来的比试照常进行。黑衣青年期间一直默默站在擂台下边的一个角落,也不曾解释过什么,听到段天荣宣布他最终未被剥夺接下来的比赛资格,便转个身,顶着奎秋一派齐刷刷的眼刀,出去了。
后来的时间里,气氛也着实僵硬了一阵,然后随着淘汰赛的逐渐进行而慢慢回归原先的热络,只除了那伤了重要弟子的一派,一直到结束的时候都鸦雀无声,带点不甘和埋怨地瞧着很快又沉浸到比赛带来的兴奋情绪中的众人。
“你说那个黑衣服的小子是哪来的?”回去的路上,白泉生与东方不败并肩往城里的方向走去,高个的男人显然还在想着半途上的突发事件,低着头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边是半自问地喃喃自语道。
“谁知道?”东方不败道,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也许是谁故意放出来砸场子的,也可能又是某位高人初出江湖的徒弟。”
“当年的段天荣不也是这样以无名小辈的身份,不属于任何门派,却在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就夺了第一,从此名扬江湖?”
“呵,也许又是一颗武林新星要冉冉升起。”他说,言语中却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白泉生知道与他在这种事上观念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