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率先盖住了那等最要紧的地方,而后慢吞吞地如他方才那样,一点一点地为他系好里衣,穿上外袍。
暗绿的官服重新罩上他宽且薄的脊背,将他整个人都衬得异常挺拔,异常可靠。
“好了。”她道。
“多谢娘子。”李怀叙开朗地笑着,牵她的手边往外走边问,“我适才路过小花厅,怎么见到饭桌上的菜都没动过,娘子早饭是不是还没用?”
公孙遥愣了一下:“是,我今日不想用早饭。”
“不用早饭便不用吧,反正这日头都快中午了,娘子午饭想用什么?若是家中的吃厌了,为夫带你出去吃。”
“不用出去吃。”公孙遥尚还有昨日被人埋伏的阴影在,“就在家中用吧,叫人随便做几个菜就好,我胃口不是很大。”
“行。”
李怀叙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除了床笫之间的时候,无论她对他说什么,他好像总能答应她,真的如同当初他站在冗长的宫道上,对她承诺的那样。
公孙遥沉默地别过脸去看他,若是从前两人之间发生这般对话,她只会沉溺在李怀叙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中,暗自窃喜;可事到如今,她对他,似乎只剩下怀疑。
他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她总是忍不住要去猜想,他的这些行为举动,也都是装的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对她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究竟有没有一句是真的,又有哪些是假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很快便会生根发芽。
即便这日在书房中什么都没发现,但公孙遥还是改变不了对李怀叙深切的疑虑。
是夜两人躺在一起,她再一次久违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同床异梦。
自从第一次被李怀叙拥入怀中睡着之后,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的感受。
屋内烛火尽灭,她借着朗朗的月光,仔细打量着他的睡颜。
枕在她脑袋底下的,是李怀叙的手臂;紧紧贴着她微微散着热气的,是李怀叙的呼吸。她离得他极近,却又好像离得他极远。她将一只手轻轻摁在他的胸膛一侧,感受着他安静的心跳,眼里的迷茫似乎只有月色知道。
可是月色不会说话,不会为她解惑答疑。
她盯着他到半夜,才终于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窝在李怀叙的怀里入眠。
翌日午饭,两人并没有上公孙府吃。公孙云平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还是忍不住冷了脸,坐在饭桌边,久久不愿动筷。
“爹爹?”公孙玉珍望着满桌的饭菜,由热转凉,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
“你们用吧。”公孙云平叹着气起身,干脆不再坐在桌边。
“爹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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