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是贫僧。”障月站在窗外不远的空地上,他手中拿着一个白玉瓶,“五姑娘勿须惊慌。”
嫣嫣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有些生气:“障月大师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房前作甚。你既然是伽蓝寺的高僧,便该礼数周全些。几次三番,这般逾矩,哪里有什么高僧的样子!”
障月见她鲜活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嘴角:“是贫僧思虑不周了。还望五姑娘勿怪。”
嫣嫣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好脾气,她便也不好多说。
“贫僧怕这几日五姑娘眼睛疼,便又去调配了些药膏。今晚过来便是想将药膏给姑娘。”障月上前几步,走到窗前,将手中的药瓶送到了嫣嫣手中。
嫣嫣低头握着白玉药瓶,嗫嚅了半晌道了一句:“谢谢。”
障月笑了笑,他静静站在窗前,看着屋内双目无法视物的小姑娘,轻声说出口:“不是他。”
陆珩无佛性,自与佛无缘。他想告诉她,陆珩不会出家。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嫣嫣疑惑道:“什么不是他?”那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此时她眼睛看不见、耳朵特别敏锐,她或许真当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障月道,“贫僧想告诉五姑娘,五姑娘与镇北王是天作之合。”
第6章
障月回到禅房,谢洵一身靛蓝窄袖窄身绫缎袍,那象牙白的银丝暗纹大氅被放在一旁。
他起兴望着障月:“未曾想到,障月大师谪仙一般的人,竟也会这般贴心地深夜给有婚约的小姑娘送药。”
障月阖上门,转身警告地看着谢洵:“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哦?本王不知,障月大师何时与靖远侯府的五姑娘有什么深刻的关系。不过是感慨一句,大师竟然还警告起本王来了。”谢洵就桀骜的眼神中透露出危险,剑眉凤眼、玉质金相的少年郎嘴角微扬睨了一眼障月,“障月大师这般在意那靖远侯府的五姑娘,本王对她倒是愈发好奇了。”
“江夏郡王。你我之间,即是合作,你便少试探我的底线。”障月冷声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自会告诉你。你在洛京的身份,我亦会帮你安排好。只一点,你少打她主意。”
他望向他的目光中带着防备,南齐宗室江夏郡王,其人深不可测为南齐祯明帝所忌惮。他受命潜伏北周,也是情理之中。
谢洵探究地看向他:“早前未听闻大师与五姑娘认识,这五姑娘究竟有何能耐,今日大师不过与她初相见便这般维护她?”
“此事与郡王无关,还请郡王莫要再做纠缠。”障月瞥开眼,冷厉道,“待雪停后,郡王便下山去吧。此后诸事,我会着人与郡王互通有无。”
谢洵起身捞起一旁的大氅,看着障月:“本王当真好奇,障月大师这张阿修罗面具之下,究竟什么样的一张脸。”
障月道:“与郡王无关。”
谢洵闻言笑了笑,他身子挺拔,修长的腿劲骨丰肌,大步走出门去,不曾再理会屋中的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