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总觉得他的尾音特别欠打,仿佛话里有话。
“嫔妾愚笨,恐要劳烦皇上坐下,方能摘得下来。”
萧景榕倒没为难她,甩开衣摆坐在床沿。
苏棠取下固定的玉笄,再小心翼翼地将冕旒整个提起来。
萧景榕却突然发疯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床上。
本来冕旒就特别沉,再加上苏棠没反应过来,直接脱手将它掉到地上,坠着的排排玉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苏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诛九族吧?
这跟把龙袍放到地上踩一脚有什么区别?
“皇上,可是有事吩咐奴才?”李培顺听见异动,在外间隔着帘子问。
“皇上先让嫔妾捡起来吧。”苏棠真快哭了。
正经人发起疯来她招架不住啊。
“皇上?”李培顺又问了一声。
“无事。”萧景榕总算大发慈悲地松开苏棠,顺带回应了外面的李培顺。
苏棠赶忙把冕旒捡起来拍拍灰放到一旁的托盘里。
萧景榕攥住她的手,“冷?”
冷汗都给她吓出来了,还有脸问她冷不冷?
“回皇上的话,只是手冷,身上不冷。”苏棠轻声回答。
按照这个进展,两人应该顺势酱酱酿酿,不过事情并不似苏棠想的那样。
她替萧景榕更完衣之后,他就穿着常服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不懂的不光是苏棠,李培顺也是一点不懂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宁昭容罚了江美人,皇上不治宁昭容的罪,又不宠幸她,这算怎么个事?
主要这宁昭容家里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势力在前朝啊?
李培顺满心不解地等到晚上,等到自家主子摆驾江美人殿里的旨意。
他又觉得自家主子难不成是为了后宫和睦两边安抚?
可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萧景榕进门见到江美人不卑不亢行礼的姿态,忽然觉得无趣。
还是苏氏满脸小表情的样子比较……惹人怜爱?
明明江美人事事合他心意,但没有打心底里传出的愉悦。
“可还疼?”
江美人摇头,脸上挂着大方懂事的微笑,“回皇上的话,已经无碍。”
要是苏氏肯定会说还疼,或是嘴上说不疼,表情却将她出卖个干净。
他本来想着既然和苏氏之间存在不可消磨的阻碍,那分开些便好。毕竟宫里从不缺女人,苏氏也并无太多过人之处。
偏偏今日祭天之时忽然想到她,遵从本心去了她殿里,一去便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