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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话 边境与生死（第3页）

"庞副将！！"一声怒喝骤然响起，东旭将军眼疾手快地举起手边刚刚从敌人手中夺来的长剑。

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他便瞬间洞悉了眼前这一幕背后隐藏的真相——这位曾经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如今已然因为无法承受士兵们都变成了只会咬人的怪物带来的残酷和压力，导致精神彻底崩溃，沦为了一个丧失人性的疯子。更为可怕的是，就在他疯狂的举动之中，竟然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无情地捅死。

眼看着庞副将仍在继续着他那丧心病狂的行为，怒火攻心的东旭将军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杀意，高举着手中的长剑，就要朝着发疯的庞副将狠狠劈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司马鹃生命终结前的那个眼神。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啊！其中没有丝毫恐惧或怨恨，有的只是无尽的哀伤和平静。那仿佛是生命即将熄灭之时所绽放出的微弱光芒，也是一个人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对于世间所有美好的最后一丝留恋。

"我们……都是被世界抛弃之人。"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从东旭将军口中说出，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握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的杀意渐渐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所取代。

"你走吧。"东旭将军缓缓地收起了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仿佛这把剑有着千钧之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疲惫之色，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他真的累了，无尽的杀戮和血腥让他感到无比厌倦，他再也不想亲手夺取任何一个人的生命了。

同样，他心里也很清楚，在这片怪物横行肆虐的边境之地，已然陷入疯狂状态的庞副将最终会落得怎样悲惨的下场。但此时此刻，这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甚至都不值得他再浪费一丝力气去动手了结。

然而，就在东旭将军心怀慈悲、准备放走庞副将给他留下最后一线生机之时，一道寒光突然闪过。只见一把锋利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情地刺穿了庞副将的身躯，瞬间夺走了他的性命。而持剑之人，竟然是一直跟随在东旭将军身旁的另一名副官。

"东旭将军，你在做什么？！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副官满脸惊恐地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焦急。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拉住东旭将军的胳膊，拼命地朝着相对安全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气势恢宏的大军早已溃不成军，士兵们四处逃窜，试图躲避那些凶猛恐怖的怪物。而这些怪物则如同饿狼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向每一个它们能够触及到的人类。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东旭将军奋力挣脱开王副官的拉扯，想要转身回去救援自己的部下。

"将军，大局已定，现在回去只是白白送死！我们必须保存实力，才有机会东山再起！"王副官死死地拽住东旭将军，不肯松手。

在两人的争执与拉扯之间，周围的怪物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而来……

“不，王副官，俺哪都不会去！”东旭将军怒目圆睁，紧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前，他那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爱人，如今却已香消玉殒，这惨状让他心如刀绞。曾经，面对敌人时，他也曾有过犹豫和退缩，但此刻，失去挚爱的痛苦彻底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与决绝。

说罢，只见王副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东旭将军的脸颊上。这一拳饱含着愤怒、焦急以及对东旭将军安危的担忧。尽管他深知此举乃是以下犯上之举，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糊涂啊！！东旭将军您怎能在如此关键时刻犯糊涂呢！！究竟是为了什么呀！！若说是为了金国，为了当今圣上，那我劝您趁早打消这种天真的念头吧！！您可知晓，就在您外出征战期间，那皇帝竟然下达旨意，一旦您兵败回到京城，便要立刻对您施以宫刑之苦啊！！”王副将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东旭将军对于这番话仿若未闻，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而又充满悲愤。良久，他缓缓开口：“值得吗？或许在外人看来并不值得，但于我而言，她便是我的全部……”说到此处，东旭将军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王副将见状，心中亦是一阵酸楚。但他明白，当下形势危急，绝不能让东旭将军在此处白白送死。于是，他继续劝解道：“东旭将军啊！咱们这些将士们，无论是生是死，永远都是您的人！只要您能够安然离去，凭借着咱家东家军的威名，只需您振臂一呼，必能东山再起！届时，再为大公主报仇雪恨也为时不晚呐！”

“宫刑吗？呵呵呵。。。。。。”东旭将军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出躯体一般。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绝望而又苦涩的笑容，对于此次战败可能遭受的惩罚，已然毫不在意。

“王副官，你快逃吧。。。。。。俺如今已是一无所有了！鹃儿她死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永远地离开了我；庞副将也没了，我们曾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但此刻却只剩下我孤身一人。还有那些与我朝夕相处、亲如手足的弟兄们啊，他们竟然都变成了见人就咬的可怕怪物。。。。。。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我还有何颜面回到家乡，面对父老乡亲呢？呵呵呵。。。。。。”东旭将军喃喃自语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突然，他猛地用力一把推开身旁的王副官，手中紧紧握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怪物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王副官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短短时间内，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看着东旭将军那渐行渐远、伟岸而又决绝的背影，他想要开口劝阻，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最终，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走吧！赶紧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再回到皇宫去了，那里现在也并非是绝对安全之地啊！”东旭将军一脸凝重地对着身旁的王副官大声喊道，这也是他此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在这时，只见他面前突然闪耀起一道如同天空中那炽热骄阳一般无比耀眼夺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战场。

然而，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东旭将军却并没有选择转身逃离，而是毅然决然地克服了内心对于那未知怪物深深的恐惧。他握紧手中的长刀，怒吼一声，宛如一头勇猛无畏的雄狮，义无反顾地朝着那些汹涌而来的怪物冲杀过去。

刹那间，昏暗的天空仿佛被撕裂开来，一群群面目狰狞、身形扭曲畸形的怪物如潮水般向着东旭将军猛扑过来。它们张牙舞爪，口中喷吐着腥臭的气息，那跃起的身姿犹如饿极了的恶狼扑向自己的猎物一般，势不可挡。眨眼之间，这些凶残的怪物便将东旭将军那高大而又强壮的身躯狠狠地压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战场上，龚明与郭狼正身处在一片混乱之中，两人浑身浴血，奋力拼杀。他们一路从已经溃败不堪的士兵队伍以及密密麻麻的怪物群后方冲杀而来，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终于，他们成功地杀出一条血路，以惊人的速度从北境城中疾驰而出。

在冲出城门之后，龚明急忙拉紧缰绳，让胯下那匹早已疲惫不堪的战马急速停下脚步。他瞪大双眼，紧紧地凝视着前方那惨烈至极的战局，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

就在前方不远处，龚明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悲痛欲绝的神情。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个身影之上——那是他的伯乐，更是他的好兄弟东旭！而此刻呈现在龚明眼前的，竟是东旭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壮烈画面。

只见东旭浑身浴血，伤痕累累，但他却毫无退缩之意，宛如一尊战神般屹立不倒。面对敌人汹涌如潮的攻击，他毫不畏惧，手中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与一往无前的气势。然而，终究寡不敌众，东旭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涌出，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猩红。

但即便如此，东旭也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他怒吼着，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向着怪物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东旭那决绝而又悲壮的身影。最终，随着一声巨响，东旭以一种无比震撼人心的方式，倒在了血泊之中，结束了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龚明早已泪流满面，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的伯乐兼好兄弟就这样离他而去，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东旭的战死让龚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之中，他不禁开始思考：既然他的伯乐已经逝去，那么作为千里马的自己，是否还有继续前行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