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听完元英话的邱问道眉头舒展,他自北境而归后便一直在推演术算,还真没关注江渊现在是何种境地,微微思索片刻,他出声道:““若是如此,去也无妨,回禀皇主我明日前去听雨楼”戌时,鲁千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前往萧府,行至门前后不知是进是退,虽说他之前无比渴望接触到达官显贵,可真到了眼前,他却是犹豫了起来,在门口徘徊良久,也没敢上前去拜访,或许是萧府的守门将士看到了这么个衣着朴素男子的犹豫,没等鲁千机上前,他先行走了过来。“敢问这位兄台,为何在我们萧府门前徘徊不走?”
带刀的守门将士延承了萧府待人宽厚,不以势压人的风格,说起话来较为客气。被忽然发问的鲁千机从犹豫中回神,看着眼前人瞧瞧吞了口唾沫,这位守门将士是标准的武夫身材,虽然没金甲卫的块头壮硕,但比起较瘦的鲁千机来说,却也算得上是五大三粗了,伸手递出一张折好的信纸,他谨慎地出声道:“我奉听雨楼江公子的命令前来给萧大人送些物品,不知可否通报”有些恍然大悟的守门将士在听到江姓之时,便断定此人口中说的是他们家老爷口中的江小公子,伸手接过纸张,他出声道:“原来是江公子的人,你先再次等候,我去给你通报”“多谢”迈步离开走在前,这名将士小跑着进了萧府禀报,鲁千机见其离去松了口气,他也是听得见得多了,以为身居高位官儿门口扈从皆是嚣张跋扈,一言不合便先动手的那种,好在是萧平为官低调也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的话鲁千机这一顿定然是跑不掉,毕竟跟谁家门口乱溜达都像是在图谋不轨,没有直接拔刀的都算是客气,哪里会有萧平府中这样还先问的。在门口站了不多时,通报的守门将士就又小跑着出来了,出声让其鲁千机进府院,他带路将其引到正堂。七拐八绕的萧府布置极为简单,黑夜之中也并非是鲁千机想象的那种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之感,反而给人一种比较-穷的感觉,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后的包袱,他似乎懂了江渊为何要在包袱中放些银票。来到正堂,屋中的一名老人面相贵不可言,面露慈祥微笑,鲁千机虽是第一次见到萧平,但还是被这位于民谋利的相国惊到了,一时间竟忘了行礼,将士见此情形连忙先出声行礼,同时还不忘瞥身旁呆住的男子,后知后觉鲁千机被声音提醒,猛地回了神没有过多思考他直接躬腰九十度道:“见过萧大人,小人鲁千机奉江公子之命前来送东西”“不必拘礼,进来说”屋内的萧平伸手招呼鲁千机进屋说,极显平易近人,不禁令人心生好感。鲁千机起身不敢直视,迈步入正堂他将包袱摘下恭敬递出道:“萧大人,江公子交代的都在这里,其中有一封信在最下面”萧平伸手接过包袱掂量了一下,发现还不轻,将其放置在桌上后,他看着面生的鲁千机问道:“锦词今日忙于何事,为何不亲自前来”“回大人,公子身上旧伤复发,无法下床”鲁千机本来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的,毕竟这传出去或许会引来一些人的司机行凶。“锦词伤的很重?”
“回大人,公子现在已经无碍”鲁千机见到这位相国担忧的模样,心中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让他前来送东西。“无碍便好,无碍便好”萧平落下担忧的神情,鲁千机暗道这位相国和江渊关系不简单,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现在他也算江渊半个手下了。出了萧府,鲁千机抛却心中的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到底是当朝的左相位极人臣,即使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那无意间流露出的气质还是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鲁千机前脚刚走,萧平就打开了包袱,两千多两银票加上几块肥皂就出现在了眼前,其中还有一封江渊写的信件,拆开细读这位左相脸上带了许多笑意。“爹爹,您找我干什么呢”萧元安带着轻快的调子入正堂,不知他父亲现在让仆人喊她所谓何事。“锦词托人带了些东西来”萧平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示意自己的女儿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看见银票和肥皂的萧元安拿起了这个她没见过的东西,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么香呢,比起上次的香水还有意思”“呵呵”萧平看着自己女儿稀罕的模样笑出了声。“爹爹,江大哥为什么不亲自来,还托人带这些东西”放下手中的肥皂萧元安有些好奇。“你江大哥受伤了,暂时不能下床,所以差人送来的”“啊?很严重吗?”
萧元安担忧上脸庞,她可知道他那江大哥对自己可是惜命的紧,怎么会把自己搞受伤了。“来人说无大碍,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明日你带些东西去瞧瞧锦词,顺便看看那小子和张家的姑娘关系如何了,你江叔叔已不在,届时若你江大哥有心,我还要早做准备”萧平有三五日没见江渊,不知道这小子每日闷头又在搞什么事情,这几日上朝都是关于东境柔然作乱之事,他都快被李清平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这小子竟还是一点动静没有。“知道啦爹爹,江大哥估计乐不思蜀了,那张小姐可生得俊俏的紧呢”萧元安听闻江渊无大碍后就笑了起来,他那江大哥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呢。“你这丫头”萧平点了点萧元安的脑门,皱纹又多了几道的脸上满是宠溺。萧元安俏皮地笑了笑,然后拿起包袱里的一块肥皂说道:“爹爹,女儿先回去啦”“去吧”萧平含笑目送自己的女儿离开,然后便去屋中换了官服准备进宫。翌日清晨,朝阳出升,江渊一夜没有睡好,临安的夏天比他想像的还要惹上不少,加上昨日重新缝合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他这一夜至少疼醒了六七次之多。“我这是来受罪来了啊,这幸福生活何时能过上”仰天悲悯的江渊都快忘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是怎么生活的了,还没emo三分钟,门口孙思朴就轻轻拍起了门。“江大哥,起床吃饭了,江大哥”“知道了”应了一句的江渊拉上外衫,拖上了一双布鞋出门。“江大哥,今日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发热或着发冷的感觉”孙思朴看着脸色还是很苍白的江渊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没有,不过你小子昨天缝的时候,是不是把针落在伤口里了,你江大哥可是疼了一夜”江渊轻轻的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开玩笑的与自己的便宜弟弟道了一句。“江大哥,你可以怀疑小思的人品,但你不能怀疑我的医术”孙思朴的小脸上满是正经,说话老气横秋,似乎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得了,知道你医术好,赶紧下去吃饭去,我先去看看福伯他们”拍了一下孙思朴的小脑袋,江渊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跟谁学的这一套。下三楼前往后院,昨日来的铁匠汉子和鲁千机都在此处,一入后院,不大的院落内站了七七八八的人,有站的有坐的,江渊的到来让这些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大家各忙各的,我就来看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如此,他走向在台阶上坐着的福伯。“小子,伤势如何了”福伯握着手中的拐杖而坐,抬头转到江渊走来的方向。“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口崩开了而已”江渊来到福伯身边坐下,伸开双腿放松了一下,福伯听到江渊说自己无事,也就不再追问,这小子心里有数,他也不用唠叨太多,想到昨日几人挤的大通铺,他开口道:“你小子将人带到这听雨楼,可这儿终归是酒楼不是住所,想在这里开工的话场地远远不够,何况这地方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发现”江渊昨日睡不着的时候也想到了此事,一直在听雨楼苟着肯定不是上上选,先不说地方不够,就是每日来来回回这么多的人,就不是和在这打铁炼器,况且京城中打铁的铺子一共就那么几十家,忽然少了七八个,难免让人起疑心。“我准备在临安城外买个宅子,然后先把这些人安置好,至于那八百人等霍言回来后再另行安置”“主意是不错,但打铁需要的铁矿,产生的黑烟炉渣送往何处,这些你可想好了?”
福伯并未反对,但是却提出了江渊没有考虑到的问题。“额。。。。好像也是”被问到的江渊只想到了铁矿的事情,至于批量生产会产生的东西他还真没想好。“你小子最近懈怠了,在楚州城的时候你可是点子最多,现在身边有了人便不肯自己动脑子了。小子,这南清在怎么变,他终究还是帝王的天下”福伯意味深长,似是在提点江渊该如何去做。“我明白了,福伯”深思点头的江渊现在才发觉他有些本末倒置了,刚来之时,他只想为自己的父亲平反后做一个逍遥的有钱人,但是因为身份敏感的原因,他不得不去崭露锋芒,这也导致他不断的出现在朝中官员,豪门世家的面前,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不断接触各种明争暗斗,更是让他萌生了分疆裂土的念头。“你明白就好,当今皇主不忍对你下狠手,除了因为你小子有些才之外,更多的是那位帝王还念着些你父亲的情分,说到底是从龙之臣,真不给镇北侯留下一点香火,那会彻底寒了众人心,你切记不可恃宠而骄,昨日之事算是你走了运,那东三城的防御使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刑部尚书教的儿子也算有点眼色,不然的话,你小子昨日是生是死可就难说了”他昨日坐在后门处,一直在关注事情的走向,为的就是看江渊的表现和李清平是否会派人前来,南清少了谁历史车轮仍旧会滚滚向前,不过是改朝换代罢了,他杜福说句自私点的话,向他们这种有技艺在身,且没有任何士族做背景之人,未尝不可在动乱改革后落得比现在多的好处。而江渊这种具有世家色彩之人,在任何时候都需小心翼翼,当朝的提防功高震主,换朝后也定会被猜忌狼子野心。两人的交谈在后院之中无疑是很不妥,好在这七八个铁匠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在两人开始交谈之时,他们就接二连三地进了屋,还闭上了门窗,否则江渊也不会任凭福伯为他分析,而不出声打断。“福伯,你对京城肯定比我要熟吧,要不这选地方的事儿交给你,银子我来出?”
江渊也知道这地方买个宅子不是易事,何况外边的人对他还虎视眈眈,他若出面去谈生意,盖不起来估计就得被一把火烧了。“你别打老头子我的主意,这事会有人给你办,但不是我”福伯说着起身,拍了拍屁股前去里屋。带着疑问的江渊的回到听雨楼吃饭,想不到有谁还能去帮他办这个事,甩出脑中毫无头绪的人选,既然福伯说了此事,自然有其出处,与其考虑这些,不如先把家底砸实,打铁还需自身硬呢。饭后,江渊重新憋在包厢,今天福伯的话无疑点了他一句,常在听雨楼住着确实不太合适,早点搬出来才能更方便。要不去找李清平要个地皮?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江渊压了下去,若是个府邸也就算了,但是他要做的是铸兵,这玩意跟李清平那小心眼的知道了不得被猜忌死。正在江渊在包厢里头疼的时候,楼下赶了个大早的邱问道揣着地契来了,还么到门口呢,他远远就望见了地上跪着的胖子。“这刑部尚书家的儿子下手还挺狠,就是不知道沈家会不会记恨上这次”思虑之中,他来到了听雨楼门口,还未开始接客的服务员看到眸子异于常人的邱问道,急忙上前迎接,她是听雨楼的老人了,自然认得逢年过节都会来宴聚的邱问道。“邱公子,小姐今日不在听雨楼,若是有事可等下午再来”服务员极为客气对这位长相俊秀的公子没有差的印象。“我来找江渊,不找你家小姐”“哦哦,邱公子请”服务员客气地将邱问道引入听雨楼,然后交接给了掌柜映荷,相比于服务员的客气,映荷无疑是知道这位身份的,毕竟这位也是能和长平公主一起同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