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泠然怔了怔,呢喃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吗?如今皇上越发不中用了,朝事都让祁天凌来处理,他如今差的不过就是个太子的名头罢了。”
冷子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无需如此心灰意冷,眼下的形势并不是不可逆转的,如今,皇上迟迟未下立太子的诏书,便已经是对息王起了疑心,更何况当日,皇上本意是把太子放出来,结果,消息刚刚传出来,太子便突然暴毙,这事本就蹊跷,太子党们,也不是傻子,如今,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
顿了顿,冷子修盯着越泠然又道:“更何况,如今就连越丞相,都开始另觅棋子了,如今的祁天凌,已经是腹背受敌的状态,等他全然失去了如今的地位,你说,咱们再拿出那个账本,能不能将他一击即中。”
越泠然怔了怔,随即缓缓开口道:“二殿下此话当真?”
冷子修爽快笑道:“这个自然,我岂有诓你之理?不过,你都不想知道,你的父亲,如今想要扶持谁做傀儡吗?”
越泠然莞尔一笑,轻声道:“这个很明显,应是六皇子。”
“哦?”冷子修饶有兴致的看着越泠然,笑问道:“此话怎讲?”
越泠然淡淡答道:“如今荣嫔备受宠爱,六皇子年幼,皇上如今的身子又是大不如前,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注意到那个年幼的孩子身上,可是对于越丞相,年幼的孩子,却比祁天凌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更加容易掌控,祁天凌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这种时候,越丞相自然不会傻到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他的身上,定然也会给他自己留一条后路,荣嫔虽然家世不好,但是足够受宠,等到皇上彻底对息王失望的那一天,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她。”
冷子修自然不惊讶越泠然的推理,他点了点头笑道:“此话有理。”说着,他轻轻敲了敲桌角,似无意般说道:“可是越小姐,似乎极少称呼越丞相为父亲,只是疏离的称呼他为越丞相。”
越泠然心里一惊,今日前来,已经做好了他要试探她的准备,所以她佯装淡定的笑道:“如今,妾身与二殿下合作,岂不知二殿下与家父不和?妾身唤他越丞相,只不过是希望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下眼前的形势。”
此刻越泠然无论说些什么,在冷子修的眼里,都不过是狡辩罢了。他站起身,缓缓走近了越泠然,思忖半刻儿,突然问道:“越小姐,可还记得,咱们初见时的景象?”
越泠然嫣然一笑,道:“这个自然记得,二殿下当日拔刀相向,事到如今,泠然依然心有余悸。”
冷子修摇了摇头,轻声道:“本殿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本殿说的是,你那句随口而出的子修哥哥···”
越泠然心中一突,微微失神。
冷子修转过身去,缓缓开口道:“当日,听到你那样唤我,我恍惚间回到了初见茑萝时候的样子,她就是那样叫我的,除了她,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那么唤过我,而你就是那个例外。”
越泠然神色微紧,手中的手帕捏得起皱,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些,“二殿下说笑了,当日,泠然自以为,已经解释给了二殿下听,而二殿下当时,并没有质疑过泠然。”
冷子修也笑了,他转身直视着越泠然,道:“是,当日纵然我心有疑惑,依然没有想太多,因为,除了你解释的,我找不到第二个原因,可是如今想来,却是漏洞百出,你与轩辕茑萝并不和,当日在郊外闲情阁,你与她争风吃醋的事情,皇城中无人不知,何况,茑萝本就对我无意,这等小事,自然不会连你这种与她不亲近的人,都要谈的如此详细吧?”
越泠然微微定神,道:“我与轩辕茑萝不和,不过是因为息王祁天凌罢了,可是二殿下应该也知道,当年,泠然与轩辕家长子轩辕天华差点定亲的事情吧?”
冷子修点头。
越泠然继续道:“当时的轩辕茑萝,并不知道我私下与祁天凌的关系,只把我当做她未来的嫂子对待,更何况,轩辕天华本就对我有意,茑萝为了哥哥,跟我说起此事,岂不是情有可原?”
她说的似乎句句合乎情理,冷子修却突然道:“那账本的事情呢,你那么快拿到了账本,而且又是茑萝的笔迹?”
见越泠然欲言又止,冷子修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径直道:“越泠然,你就是轩辕茑萝···”
第056章 她定有苦衷
冷子修已然不想听到越泠然任何的辩解,也无欲与她争辩,他等了那么久,他只想听她说一句是,他只想听到她给予他的肯定答案。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把越泠然当成了轩辕茑萝。
越泠然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立刻承认,她只是缓缓看向窗外,鸟鸣声依稀可闻。
“茑萝,这些年,我盼着你,远远的望着你,你过得好,我便好,可是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那一日,我若不是来不及回来···”
“二殿下,你失态了。”越泠然徒然打断道。
见冷子修依然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看,越泠然才缓缓开口道:“二殿下,您糊涂了,轩辕茑萝已死,她再也回不来了,泠然羡慕你对她的痴情,更感怀您对她所做的一切,可是二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泠然希望,您不要在泠然的身上找寻她的影子,纵使可能真得如您所说,我们很多地方都如此相像,可是终究不是一个人。”
越泠然一番话,似一壶冷水,狠狠的浇灌着他的心,他静静的望着她,眸色中闪过一丝伤痛,“那账本上的字迹,你又如何解释?”
越泠然知道,这是冷子修将她认成轩辕茑萝的铁证,她眸光静静的,丝毫没有一丝慌乱,缓缓答道:“那账本,本就是轩辕茑萝亲自记下的。”
见她狡辩,冷子修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急着揭穿,却也轻声道:“那账本,是新誊写的字样,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吗?”
越泠然笑着摇了摇头,道:“那账本到底是何模样,泠然自然要比二殿下清楚的多,泠然从茑萝姐姐的房中的暗格中拿到的时候,也以为那账本就跟新的一般,可见,人有的时候,亲眼见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