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了手续,回到住处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李慕儿叫上银耳,换下宫衣,喜滋滋准备出门。
路过乾清宫时,她却不知怎的顿了脚步,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想再去看看朱祐樘在做什么。
便叫银耳等着,自己进去中殿。
脚步刚刚跨进,就现朱祐樘果然还坐在御座上看奏帖。
李慕儿惊讶极了,赶紧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今日中秋佳节,皇上莫要太过忙于政务了。皇后,她还在坤宁宫等着皇上呢。”
朱祐樘看李慕儿穿着一身朴素的短褂马面裙,弯腰站在殿门口。夕阳打在她背上,地上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斜。
看来是要夜了。
他放下手中帖子,微笑说:“你快出宫去吧,天暗了路不好走。朕看完这个就走。”
李慕儿深深看他一眼,再不迟疑,头也不回地离开。
宫外头才真是热闹!
李慕儿从来都很享受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游逛。本以为天色一暗,百姓们定是都回家团圆去了,不料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人行色匆匆赶着回家,有人却还在忙着做生意,有人与友相约闹市同聚赏月,有人往那城中酒楼高处走去。
李慕儿同银耳两人逛了好久,买了些月光纸和月饼,才依照钱福说的路线,朝目的地找去。
寻了好久,终于看到钱福,他正在门外张望着,看到李慕儿赶紧奔过来,笑哈哈地说:“莹中妹妹,我当你们不来了,酒都备好了,你不来兄长就要独饮到天明了。”
李慕儿赶紧作揖道:“兄长,莹中这不是来了嘛,还不快请我们进去!”
“好好,快请进快请进!今日我们把酒邀月,定要饮个不醉不归!”钱福说着先进了门,在门口侧身请她们进。
银耳咯咯笑道:“状元郎好客气!”谁知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幸好钱福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惹得银耳害羞地吐吐舌头连连道谢。
二人进院后虔诚得很,似模似样向月祭拜,焚了月光纸,才坐下与钱福共饮。
李慕儿边咬着一个月饼边问钱福:“兄长可有妻室了?”
钱福一喝酒便停不下来,嬉笑回答:“不曾娶妻。怎么?莹中有姊妹许你兄长?”
李慕儿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饼屑,心中一时郁结,低头说道:
“兄长又不是不知道,莹中无姊妹,孤家寡人一个,再不能与家人团圆了。”
银耳在旁拍拍她的手,“姐姐不要这么说,你还有我呢!银耳就将姐姐当做家人,今天能和你一起赏月喝酒,就是团圆了!”
钱福也忙跟着说:“可不是,莹中莫要徒添伤感,你有我这个兄长,又有银耳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会孤单?”
李慕儿抬起头来看看二人,大笑一声,举杯道:“说得没错!我们兄妹三人便是彼此的家人,天地为鉴,明月为证!”
三人碰杯,钱福率先饮尽,爽朗大笑道:“好好好,钱福上京赶考,功名利禄求得,没想到还多了两个妹妹,天下的好事儿都让我给碰上了!”
“状元郎这气概,倒不像个文人墨客,像是个……”银耳喝了酒小脸儿变得通红。
“像什么?”钱福和李慕儿一齐问道。
“沙场将军!”
钱福笑得更加开怀,“银耳,别再叫我状元郎了。从今往后,我也是你兄长,再叫错就要罚你了!”
“说得对,这里是我们的家,家中没有状元郎,没有女学士,也没有宫女丫鬟,只有家人!”
“是!银耳敬兄长,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