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许默落落大方,“与其站着当靶子,不如躺下躲起来。”
还是那句老话,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总是提心吊胆过日子,也挺累。
“可是,可是外头沸沸扬扬,说你重病,说你跌落寒潭,到底怎么回事?”郑如谦抽噎着问。
病可以是假病,跌落寒潭却不能假跌落。
这次许默没说话,脸上挂起些许内疚。
“是我。”姜三擦着鼻涕过来,“我穿着大公子的衣服跳下去的。”
俩人身形相仿,年龄也相仿,离远点确实看不出来。
姜三乃习武之人,冬日里赤膊练功都是常事,跌落个寒潭还伤寒至今,换成许默肯定半条命都没了,也难怪整个丰京沸沸扬扬。
郑如谦爬起来,感激地拍了拍姜三,“辛苦了,回头去小松支十两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跳寒潭这种事情姜笙肯定奖励过了,他再奖励只会让姜三愈发忠心。
论起收买人心,当属郑二爷。
等到汪小松和姜三离开,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五人,氛围又从轻松变成凝重。
“都严重到让大哥装病了,可见方家手段绝非等闲。”郑如谦拧着眉头问,“我走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默一滞,即使意识到自己性格的弊端,转变也并非朝夕间。
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
幸好姜笙嘴快,没心没肺道,“大哥让青楼姑娘调戏了,还让人打晕送到青楼里去,要是我们求了各大家族去找,大哥往后的名声就不能看了。”
郑如谦,“……”
果然读书人就是桃花多,不就是会吟诗作对,不就是会念个酸文章么,怎么就那么受人欢迎。
俩人年龄差不离,怎么就没人调戏他呢。
郑如谦有那么点郁闷。
“这是重点吗?”许默恨不能敲开二弟的脑壳,“这是方家在恶心我。”
而他们,不愿意再忍受方家的恶心与惦记。
温知允用银针改变脉象,姜笙用脂粉敷出苍白,再任由各大家族打听探望,让整个丰京都知道,许默病了,病的很严重。
此举有两项益处。
第一是引得聪明人思考,许默落水到底是谁所为,最后牵连到方家身上,让方家吃个哑巴亏,有口难言。
第二是示弱,病弱的备考举人,总归是能让方家放心许多。
“即使方家不相信,只要丰京其他百姓相信,就能制约住方家的行动。”许默眼底闪过森凉,“我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演些戏,在家中待到会试罢了。”
时至年关,剩下的时间倒不多,也就两个月左右。
只苦了家中弟妹,要跟着演戏不说,连过年的喜庆行头都不能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