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呢?”莫芷璃放下手中的文件,默默地问道。
“长老和交接的人有要事相谈,不允许我在场,所以就让我先来外面待命了。”
“哼嗯。。。应该说不愧是直系的人,架子依旧那么大,罢了,别忘了你的任务,保护好先生和小姐的安全,先这样吧。”
“是。”
通讯在下一刻被切断,看着灭掉的屏幕,唐月依面色微微一黯,轻轻地将手表屏幕盖上。
远处的一座办公房内,岳瑾诚似乎还在处理着某些事物,只是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是如何情况,只能看到办公房大门处两个与自己一样身着黑衣的身影笔直地立于房门两侧,杜绝一切靠近的人。
就连身为岳瑾诚护卫的唐月依,也不被允许接近那儿。
花园中不时传来鸟鸣声,飞舞的蝴蝶停留在花坛的鲜花之上,几名身着工作服的园丁在四处忙碌着,让这儿的一切显得无比安宁。
恍惚间,一只胆大的白色鸟儿趁着女孩驻足的时候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唐月依一怔,酒红色的眸子微微地打量着这毫不生分地落在自己肩上梳理羽毛的小家伙,她不自觉地抬起手,黑色手套外的白皙指尖将要触碰到鸟儿的瞬间,小家伙却张开翅膀扑哧着飞到了她面前的一棵树干上。
鸟儿蹦蹦跳跳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因为害怕,倒显得有些得意。
这精神的样子,让女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只胖胖的白色鹦鹉的模样。
她脸上如常的冷淡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与方才不同的柔和与轻松,嘴角微微仰起一丝轻微的弧度。
鸟儿貌似并不理解女孩的想法,它煽动着翅膀,再次往高处飞去,但很意外的却是,在飞往高处的途中,鸟儿像是突然间失去平衡那般往下落去。
目睹这一幕的女孩连忙迈动脚步追了上去,在拨开一处草木的花丛间后,她看见了那只落在草坪上的白色鸟儿。
小家伙蜷缩着翅膀,身体僵直,就像是失去生机的物件一般掉落在在那儿。
“这是。。。怎么会这样?”
唐月依将鸟儿捧在手心里,却发现小家伙早已失去了生机,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令女孩原本趋于平静得内心不由得被什么东西勒紧了一般,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汪---!
沉闷的犬吠声,将女孩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她抬起头,赫然发现不远处的一张木质长椅旁,一只大型的白色杜高犬正朝她呲着牙,面露不善。
也就在这时,一只戴着布手套的手在狗的头顶摸了摸,让原本警惕着的狗顿时安静了下来,往地上一趴,在主人的脚踝边闭上了双眼。
唐月依看见,那长椅上坐着一个身着园丁服饰的老者,他两鬓发白,灰暗的发梢朝着两鬓垂落而下,显得有一丝凌乱,眼角布满了细微眼纹,淡淡的褶皱从眼角处延伸至脸颊两侧,一双暗淡无光的双目低垂着,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将手中的谷物洒向身前草地上的鸟群。
“客人么?少见,这儿的客人平时可不多。”
唐月依站起身,有点错愕地朝老人点了点头,手里依旧捧着那只失去气息的鸟儿,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老人叫住。
“你手上的,是这花园里的孩子吗?能还给我么?”
女孩微微一愣,短暂的迟疑过后,她缓步来到注视着她的老人身前,将手中的鸟儿递给老人。
“很抱歉,我看见它突然间摔倒了地上,然后。。。”
老人低垂着眼眸,将视线挪到了那只鸟儿身上,只见他从女孩手里轻轻地将鸟儿的尸体接过,表情柔和地抚摸着其身上的羽毛。
唐月依端详了老人一眼,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位老人的脸庞并不显得有多么苍老,若是不仔细看那脸上纹路,倒是趋近于中年人的长相,只是那张稍显年轻的脸上看不见多少血色,苍白得像是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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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有些难过,是因为这个孩子?”老人依旧没有看向女孩,但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股莫名的亲和感,像是一个迟暮的和蔼老人一般,令人感觉不到恶意。
“我。。。”唐月依袖子下的手逐渐攥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问题。
“无需难过,这些孩子,都是这儿主人养育出来的,用于点缀此处的‘生命’罢了。”
他梳理着鸟儿凌乱的羽毛,周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鸟群此刻早已四散而去,空留下那干净的草坪。
“它们和普通的生灵不同,只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能而诞生,所以也会此而消逝,当他们试图躲避逃离的时候,便会随之凋零。”
唐月依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眼底却充满了疑惑,她无法理解老人的话语,甚至一时间分不清楚,老人的话到底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
“你。。。也是个孩子呢。。。”老人抬起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将视线重新落在女孩身上:“你认为,这在你眼前消逝的孩子重要吗?”
“重要?”唐月依哑然,她并非不想回答,只是对于老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难以理解,甚至不明白他现在问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