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儿婆婆妈妈,好不容易掌握到了和兄长有关的线索,你小子能老老实实地放那人跑了?那老爷子得去烧柱高香,祈求明天天上下红雨。”
郭夜阑垂眸,看着车窗上映射出的脸庞,仿佛在看不是自己的另一个人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药是我调制的没错,可我只是将它卖给需要的家伙,他们用来干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啊!我当时要是不提前逃走的话,以郭云逸还有她那位妻子的态度,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的!”
男人鼻青脸肿的,身上也早已伤痕累累,药物的作用,加上伤口的疼痛,让本就没有多么硬气的他毫无保留地交代着自己所知的一切。
“你将药卖给了谁?毒死郭云逸儿子的那人,有头绪么?”
锋利的手术刀抵在沈丁庵的脖子上,男人屁滚尿流地大口喘息着,看着眼前狰狞的黑狼,急的快要像是要哭出来那般。
“我哪记得清啊?!那种作用于血液的毒药那么多人买过,我又不是。。。啊!”
大腿被手术刀扎入,剧烈的痛处伴随着迸发的血液一同冲向大脑,让沈丁庵的话戛然而止。
“不说是吗?以你沈先生的要价,能联系上你这条门路,买得起你特别调配的毒药的人,难道还能是随处可见的市井百姓?你要是想不起来,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我数到三,不说的话,我就每三秒折断你一根手指,三、二。。。”
黑狼明显没打算给他辩驳的机会,下一秒,那双用黑色手套包裹的手已经搭在了男人的一根手指上将其缓慢朝上方弯曲。
“等、等等!等一下!”沈丁庵哭天喊地地阻止着对方的动作,脑海里快速转动着。
在那痛处逐渐从手指末端传来的一瞬间赶忙开口答道:“我记起来了,记起来!郭云逸那个儿子死前的一星期,确实有一个人到黑市那里约见了我!他说要一种不容易让人觉察出来的慢性毒药,我看他出手挺痛快的,也没有想太多,就把那款药卖给他了!”
“那人什么特征?来历呢?!”黑狼面具下的那双黑眸射出了热切的光芒,宛如要将男人洞穿那般。
“我。。。你想知道的话。。。啊啊啊啊---!!!”也许是注意到对方的迫切与动摇,沈丁庵眼神摇摆之下像是找到了说价的筹码那般。
然而狡猾的男人没能把话说完,一根手指已经被人折断,看着面具下那双狰狞的双目,他瑟瑟发抖着大口喘息,以缓解断指钻心的痛楚。
“那人的来历和特征,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那家伙穿着斗篷,把全身裹得很严实,我只知道是个男人,听声音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其他的就。。。对、对了!铃音,我记得当时又在他身上听到类似铃音一样的脆响!”
“铃音。。。”
青年收回思绪,他猛地发现何守并没有追问他,而是沉稳地坐在原位,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把他送到了繁城二局那边,配合上他手机里的那些信息,我想足够让他牢底坐穿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出来了,头脑不清醒,行动不便的家伙,大概也没有多少能力继续作恶。”
“有些时候,留下太多手尾,可是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的,在你看来那人也是个足以让你放过的普通人吗?”何守微微扭头,那深邃如古井般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般,让郭夜阑在此刻心头一紧。
“我。。。”郭夜阑低下头双手合十,垂绅正笏地说道:“那人作恶多端,贩卖的非法药物害了不少人,自然不值得被放过,可是。。。或许。。。我觉得那样让他死了的话,反而便宜他了。”
“有那些罪证在,他身后的人必然会有所顾虑,不会为那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铤而走险。断手瘸腿地掉进监狱,像个残废一样活在世上,对于之前享有权利不可一世的家伙,这种生不如死的惩罚,对他来说或许更为深刻合适。”
何守没有说话,仿若早已了然的老人只是静静地看向前方,后车镜里闪过微光,那浑浊深邃的双眸微眯,旋即轻轻地拍了下郭夜阑的肩膀。
“是非与否,你自己拎得清便是。”老人默然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下周,我想让你伪装身份,去一趟扶桑那边。”
“诶?”
老人的话锋突然转变,让郭夜阑甚是好奇,但很快地他便理解到,这或许是老人今晚叫他前来的目的之一。
然而还没等他询问老人缘由,郭夜阑却突然目光一凛地朝车窗外看去。
下一秒,驶出郊外的汽车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颠簸,几辆型号大同小异的汽车不知何时已经从各个方向将他们所在的这辆宾士车给包围了起来。
“师父,这是。。。!”
“嗯,貌似是之前生意上谈得不太愉快的朋友派来的,有点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