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挑眉,「然后呢?」
「你想啊,咱俩闹出动静,父皇肯定忍不了,我和温殊和离,咱俩凑合到一起,你不管我我不管你,也省得你再去糟蹋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极妙,侯爷这些年不知道在他身上抽断了多少藤条,怪他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知道找猫逗狗,和梁云大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梁顾也不喜做官,那做了驸马可不就整日玩乐就好了?
我深觉梁顾一定会同意,但他只是哼了一声,背过了身,「两全其美你个头。」
我掐了一把他的腰,他疼地一下坐起来,「怎么,强迫温殊还想强迫我?」
心口被扎了一下,我本意是和温殊好感渐生,父皇赐婚后他见是我必会心生欢喜,但他早已有心上人,我却是在成亲后才知道的此事。
木已成舟,我为他伏低做小,想尽办法求他原谅,将公主颜面踩在脚底,他永远是不冷不淡的模样。
他不曾责怪我,不曾嫌恶我,他对我温和又疏离,倒不如直白地怨我怒我叫我好受。
我臊眉搭眼不再说话,脸颊忽然一疼。
梁顾不知何时凑过来,两手捏上我的脸,往外拽,一点也不留情。
「我是哪里比不上温殊了?你想尽办法才和他成亲,轮到我就只凭你这一句话?」
我张嘴,口齿不清。
他也不听。
「我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人吗?」
3
梁顾直到黄昏才出了公主府。
我躺在床上,已经不敢去想外面的风言风语会传成什么样子。
丫鬟推门而入,我当她是来送膳食的,便让她退下,可是屏风外久久没有动静,我才从床上坐起来。
视线正好落进淡薄的眸里。
我的心微微一紧,过了一会才放松了自己的声线,「驸马怎么来了?」
温殊穿着一身青衣,对着我恭敬地行礼,「殿下,今日是初一。」
「初一……」我跟着他念了一遍,才想到自我广纳面首之后便让他搬离了卧房,供我和面首们享乐,有言官告状,我们才商定了初一十五共寝。
床上一片混乱,即使我和梁顾什么也没发生,但我不想让他看到凌乱的床面,我徒劳地遮掩了两下,便按了按额角,「不用了,今日我乏了,你自行回房歇息吧。」
他岿然不动,「殿下和梁少爷……」
「早该意识到的,我和他青梅竹马,脾性相投,最合适不过,先前着魔了才会牵连你,今天才醒悟,倒也不算晚。」
我好像一个薄幸女,温殊的脸色微微有些一样,似乎在诧异我的顿悟。
「你回去吧,其余不必担心,言官和父皇那里我去担着。」
他垂下眸子,又向我行礼,才转身退下,和外面进来的秋月打了照面,秋月向他俯身,又对我说,「殿下,陛下宣您和驸马进宫。」
我一下爬了起来,「进宫?进宫做什么?」
这么着急?我还没准备好说辞,梁顾那里也没哄好,这独角戏怎么唱啊?
4
我和温殊换了宫服,一同上了马车,他先上去,默默地回身给我搭手。
在这种细节上他总是十分周到的。
若不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周全有礼的人,我可能会以为他对我亦有感情,只是藏得深了些,叫人看不出来。
安静的车内,响起了我不合时宜的叹气声。
温殊看了我一眼,却不问什么。
他一直是这样的,自我们成亲后,他只做该做的,只说该说的,多余的他一概不会问。
我为他洗手做羹汤,烫伤了自己的手,他分明看到了,但他只是喝了我的汤,给我回了谢礼,,不多问我的伤口一句。
是怕他问了,就会给我幻想的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