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贾琏去城西请一位名医去了。”
“那就是说林如海的病情严重了!”荣钦差的眸光忽然转回来:“这样也好,他本是一文臣,为人很是儒雅,若非得已,我并不愿与他直面相扰。”
钟英欠身:“爷,您的善念钟英知晓,只是朝中只怕那忠顺王以此达闻圣听。”
“我就等着他这一天,”荣钦差不是不明白钟英的好意,心中虽然一沉面上却做出毫不介意的模样:“让他尽可能的说我的不是好了,皇上受得了就罢,受不了我再让他们知道我的手段!”
钟英一愣,不自觉看向主子,但见他方才暖如春水的眸子忽然幻化成两泓泠泠幽泉,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于是他那颗向来无坚不摧的心忽然变的不安,惶恐起来。
一念及此,钟英便有些茫然,但他却很快低下头,像说闲话般另说了一个话题:“对了,那李守业的两个女儿也往栖灵寺去了。”
“什么?”荣钦差本正欲往暖室中走,闻言顿然止步:“他那儿本王也派了人,怎么没有人向我禀报这个消息!?”
“这很重要吗?”钟英一愣:“只是去进香,一天就能打个来回!”
“共去了多少人?”荣钦差的脸忽然冷的象冰:“钟英,你变得迟钝了!”
钟英的汗便冒了出来:“两名姑娘,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另有八个轿夫,加上护卫总共去了三十二个人。”
“恐怕不是进香这么简单!”荣钦差皱着双眉:“去外面传车马,我要亲去栖灵寺一趟!”
还没动身,便有一名侍卫快步行来:“爷,裘爷方才来了信,栖灵寺内果无女子身影,那林家的姑娘也并未上得寺内,和李守业家的千金起了波折。”
雾里看花
细雪似碎玉,一撮撮落入游廊下的流水内,轻盈的连涟漪也荡不起来。而那水波中,却清晰的映出荣钦差冠玉似的精致容颜。
“那李守业和林氏两兄弟交情非浅,她们岂能如此不顾及彼此的面子?”任雪珠落在自己的衣衫和眼睫,荣钦差点漆似的眸子星光点点:“事有异数,内中必有隐情!”
“那林府呢,主仆共去了多少人?”荣钦差双目直视钟英,雪白轻裘纤尘不染:“这一来一往间会有多少事将要发生?你们难道没有想到过吗?”
“爷,您别生气,谢爷是个做事稳妥的人,”钟英见主子动了气,忙急急回话:“林姑娘,并一个姨娘,也是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加上护卫恰也是三十二人。”
“哦,这倒巧,数目竟也巧合!”荣钦差盯着停到水榭旁的华盖轻车:“怎么能知道里面有没有混着那个林瑾瑶呢!?”
“这爷只管放心,那李府原有张润庭的人,他正等着抓李守业的小辫儿,因此去的是谁,回来的是谁,让那暗线一看便知了!”
“那去将他叫来!”荣钦差踏上车马:“本王带着仪仗去,你和他轻车简马,尽快赶来!”说完扫视一圈儿跟上来的诸多侍卫:“你们都是大明宫最优秀的禁军,亮出你们的威风来,今天本王定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他个清清楚楚。”
钟英听令转身,却又迟疑的站住:“钟英有个想法。爷似乎肯定林瑾瑶藏在林、李二府之中,只是万事不能肯定,不如抽调人马去林府祖居看上一看。”
荣钦差已将锦帘放下,闻言似有不悦:“钟英,你似乎不信服我?如果朝庭上要缉拿你,你会不会躲到自己家里去?”
“自是不会,但林家确实没有林瑾瑶的踪迹,那检举的人不是也没有找到她的影踪么?”钟英停了一停:“虽说是密旨,自然不必张扬,但爷不必替当事人考虑太多,我们完全可以用拜访或探病的名义进入林府,直接向那林如海要人。”
见车内似乎没有反驳他的意思,钟英又撞了撞胆:“那林如海分明是自作自受——爷,您是在惜才么?”
“钟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和本王说话,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置罪于你?”闻言荣钦差似乎停顿了片刻,但很快用身份将钟英的话压了下来:“不必多言,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那林瑾瑶就算不在林府,也极有可能藏在李府!”
钟英似乎还在疑惑主子此言的正确性,但一向服从惯了却不敢多言:“是,钟英这就去办!”
随着他的转身,那华车也缓缓启动。荣钦差坐在车内观望着飘舞的飞雪:只盼一切还来得及,只盼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只盼……那林瑾瑶真的在那栖灵寺内……
而此时栖灵寺山脚下的纷争也早已结束——几十骑快马放缓了速度,裘良策马随在四抬轿后,任那山路崎岖,任那冷雪拂面,他的心情却无比高涨:
怪不得钦差大人对林如海的女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