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难得的安乐窝,以后还是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吧。
连连说自己这次是“撞了客、昏了头”,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经此教训,她总算明白柳二郎是何等说一不二的性子。
也醒悟过来:枉自己还以为当初是自家行事果断,只用三言两语便拿下这个金龟婿,实在是大错特错!
分明是他早就在打自家闺女的主意,却不主动求婚,反要自家舍了面皮贴上去,他倒显得勉为其难!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气死个人!
此事之后,尤老娘不仅不敢再闹,竟一反常态,有事没事就去找香菱拉家常献殷勤,忙前忙后的帮她做些活计,搞得香菱以为她换了魂儿。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在外人看来,她倒是把香菱当作亲闺女般对待。
柳湘莲听说后哭笑不得,这老娘们儿不愧是能把闺女送姐夫的人。
于他而言这只是小事,可香菱每每想起,便觉心满意足。
这说明二郎待她比两位尤家姐姐还要好!
不过她也有件烦心事儿:为什么二郎和自己说话时,总像是对待小孩子呢?
难道是嫌我小?
想到此处,她总会低头瞧瞧,然后撇撇嘴,也不算小了啊!
只要自己站直了身子,已经看不到脚尖了呢!
虽比不上尤二姐姐,可是和尤三姐姐相比,也差不多吧?
难道是二郎眼神有问题?
偶尔就会盯着柳二郎的眼睛仔细看。
她性子单纯,心地良善,并无袭人那般铁了心要做姨娘的心思,更不要说为了做姨娘暗中挑拨是非了。仍旧是随遇而安,不争不抢,静以自守。
香菱别无所求,唯有一个心愿:爹爹妈妈快点儿来,以后永远阖家相守相依!
……
六月下旬的一天下午,赤日西走,天气仍旧炎热。
香菱穿着轻薄透气的浅色纱裙,手里拎着把锡制的长嘴儿小喷壶,在院中给花花草草浇水,免得它们因暑气过重枯萎旱死。
外院的云板忽然响了。
平时柳三负责外院,香菱负责内院,有事常用云板提醒。
否则跑来跑去要累死,毕竟家里也没几个闲人。
知道是三叔有事叫她过去,香菱放下喷壶,稍作收拾,步伐轻快,蹦蹦跳跳而去。
刚出了垂花门,抬眼望去,却见院中多了几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一位是布衣荆钗、神情憔悴的老妇人。
一个是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
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那丫鬟扶着老妇人,柳三叔与年轻人都站在一旁,陪着说话。
待她出现,众人都住了口,向她望来。
一瞬间她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
霎时间,一个想法闪电似的划过脑海。
香菱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娇躯一颤,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