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一天,他的名字从沈以奇变成了陆随,和他的陆越哥哥在了一个户口本。
他听班里的同学说过,一个户口本,是不能结婚的。
那天晚上,他哭了一整夜,很想偷了户口本烧掉,那样他和陆越哥哥就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他可以成为陆越哥哥的新娘。
然而他不知道户口本在哪里。更绝望的是,自那以后,陆越哥哥不再对他笑,不再教他做题,不讲故事给他听,也不教他骑脚踏车,他第一次学摩托车摔下来,流了好多的血,陆越也一眼没看过他。
他知道,是妈妈,抢走了陆越的爸爸。
“我恨你。”陆随强调,“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萧兰英却只是浅浅笑了笑:“傻孩子,成天说傻话,一辈子很长呢。”
咔。
打开门,萧兰英离开了。
陆随目送她走远,嘴唇都被咬得流失了血色。
*
晚餐是陆家返聘的老厨师做的,菜色都是家常菜色,食材都很常见,却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尤其有一道炖乌骨鸡汤,还在厨房就满室飘香。
等乌骨鸡汤上桌,陆随一看见乌色的鸡肉,马上不满了:“怎么用的黑色的鸡!”
裴易城坐在陆随对面,笑道:“这叫乌骨鸡,营养价值高。”
陆随当没听见。
老厨师解释说:“食材是陆夫人买的。”
陆随非常不高兴,他捏着筷子,一眼没看萧兰英,埋头只吃米饭。
帮佣准备盛汤,萧兰英摆摆手,接过汤碗和老厨师说:“你们下去吃饭吧。”
老厨师便和几个帮佣去小房间吃饭了。
萧兰英先给陆政弘舀了碗汤,第二碗给了坐她旁边的裴易城,她直接搁到裴易城面前,笑着说:“天冷,先喝碗鸡汤暖胃再吃饭。”
裴易城道谢,用勺子盛汤喝了一口,鲜中带着微微的甜味,很清爽,他接连喝了好几口。
萧兰英又要给陆越盛汤,陆越面不改色说:“我不喝鸡汤。”
陆政弘皱眉问:“什么时候养的坏毛病?”
陆越细嚼慢咽:“您不知道的时候。”
陆政弘放下勺子,根本不管还有裴易城在场,拉下脸问:“你偏要气死我才舒坦?”
萧兰英赶紧放下碗,拉住陆政弘的手,满脸写着懊恼:“好好一顿饭,都怪我粗心,应该让厨房煮牛肉汤。你别和小越置气。”
“他不喝就算,难道还能让全家人顺着他?”陆政弘冷声道。
陆越点头:“是,不需要顺着我,你们慢慢喝,我吃菜。”
陆随立即担忧地看向陆越:“哥……”
陆政弘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着陆越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这个家是谁对不起你了?天天摆脸色给我看,说话夹枪带棒,陆越,你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
萧兰英也赶紧起身,她拉过陆政弘,嗔说:“你看你,快坐下,医生说过你不能再动气,你老是不听,小越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不喜欢喝鸡汤,谁能没点儿喜好了,以及人家小裴来做客,你凶神恶煞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陆政弘眉峰拧得死紧,到底还是坐回去了。而陆越全程事不关己,嚼着香酥鸭。
陆越其实并不喜欢重油食物,但屈少司喜欢,他对香酥鸭也就很有兴趣。
裴易城弯唇:“陆叔萧姨不用在意我,我也不是外人。”
陆随闻言,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裴易城也冲着他挤了个眼色。
两人的小动作陆政弘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在意。
陆随在外的作风陆政弘一直有耳闻,他不管,亦装作不知道。
他只管陆越,陆越是陆家九代单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许他走错一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