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杵在秦柳瑟面前也僵住了。
秦元清愣住,是因为秦柳瑟喊他原配“娘亲”,要知道在旁人面前,她应该喊叔母才是……
秦元清开口,尴尬的笑着,想把秦柳瑟的话绕回来。
“父亲不用瞒着了,这事儿,皇上已经知晓了。”秦柳瑟打断秦元清地话道。
秦元清一张老脸顿时分外滑稽,好似肉都不会动了一般。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但眼下来看,皇上又似乎没有怪罪之意,因着秦柳瑟这不是好好的,永嘉帝还陪着回娘家了。
秦元清道,“是为父无能,这经商之人,上不得台面,当时才应了秦兄,让他将美人认作女儿,也好叫美人在旁人面前,有个说得出口的父亲。”
秦元清这话说的,真真是将自己说得好似多为她着想的慈父一般。
秦柳瑟红着眼睛道,“若是我早回来一个月,还能在家里见上母亲一面,与父亲母亲同桌吃顿饭。”
周氏抬眼看向秦元清,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但秦元清哪里会管她,原配他都能不当回事儿休了,眼下永嘉帝在这儿,他怎可能为了一个续弦而得罪皇帝的人。
秦元清道,“我与你母亲乃是和离,虽夫妻缘尽,但往后我待她也不会差,她缺什么少什么,我都会关照关照,美人回了京城,也无需担忧。”
秦柳瑟听了在心中冷笑,好一个夫妻缘尽夫妇和离,明明是他不要了娘亲,将娘亲扫地出门了,眼下看永嘉帝在这儿,倒是装起有情有义的男子了。
秦柳瑟拿着手帕子摁了摁眼角,只惆怅道,“母亲性子软弱,往后,确实也得有劳父亲照料女儿才能放心……”
顿了顿,又道,“只是父亲也着实不念着母亲的脸面,前脚母亲才拿着和离书出了府,回了娘家,后脚,父亲便又做了新郎,中间也不过隔了一旬,便是再着急找个能操持后院的主母,也得给母亲留点面子啊。”
秦柳瑟说得娓娓道来怅然欲泣,却几乎说得亲秦元清有些脸面无光了。
永嘉帝就在眼前做着,秦元清怪秦柳瑟丝毫不给自己,不给自己娘家人留面子,却也不能当着永嘉帝的面教训女儿。
而且现如今,秦柳瑟是宫中贵人,身份比他尊贵许多,秦元清也完全没有立场教训秦柳瑟。
周氏脸色难看,秦元清叹息一声道,“这人各有缘分,我与这周氏,是去老先生那儿算了八字,是为父的正缘,今年也没有好日子了,便草草赶着抬了回来,也委屈她,没能给她一个该有的婚礼席面。”
周氏是黄花大闺女初嫁,秦元清距离娶原配早就是几十年了,中间抬姨娘侍妾,也请过几次酒,眼下说这话,不过是说给秦柳瑟听的罢了。
秦柳瑟瞧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继母,也不知他父亲说这话,出去会不会被雷劈了。
她无意为难周氏,但实在也喜欢不起来,不待她恶言相向,已经是秦柳瑟的修养了。
看秦元清这般为自己找补,秦柳瑟却没有想成全他的意思。而且这事儿,远远也没有那么简单。
休妻再娶不是问题,偌大家宅,自然需要一个正妻操持中馈,秦家不是为官之家,但因着经商有道,也算家大业大,没有主母自是不妥贴。
但问题在于,不过十日,就腾笼换鸟,换了枕边人,别说他嘴里说的这般什么正缘不正缘了,便说是月老他老人家下凡来给他牵线,秦柳瑟都相信他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