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看不到几块有肉感的地方,全是人皮和骨头,就好像是被人用人皮劈挂在骨头上一样。
穆鲁察觉到千道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笑:“怎么样,看到我这模样是不是害怕了?”
千道看着穆鲁举起了自己那瘦骨如柴的手臂搭在木桶上,脸上倒没有几分惧色,只是摇了摇头。
穆鲁眼神始终在千道的身上停留,羡慕之色藏于其中,又颇有几分回忆韵味:“其实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有着强壮的身体,一天能在镇子上跑好几个来回。”
“可惜了,我染上这病痛,身体日渐不日一日。”
千道并未说话,脑中不由闪过几句可怜的话语,就连看穆鲁的眼神都少了几分猜疑,能在这病痛中挣扎许久的人,再多猜疑还是值得敬佩。
穆鲁也不在意千道一直沉默,只是自顾自说着:“我以前是做木工活计的人,技术也还说得过去,这十里八乡的都找我做些家具和装饰品。挣了几个钱,就开始疏于锻炼,年少时又挥霍无度,导致现在身体亏空的很。”
“你不一样,千道小子。你还年轻,又着重锻炼自己,还有平次老弟的帮助。你未来必然不会同我一样。不过,你也还是需要注意些,不要去过度使用这身体的力量。”
穆鲁的话仿若千斤锤一样在千道的心里敲出层层波澜,‘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千道脑海里瞬间就出现这句话,微缩的瞳孔在诉说着千道内心的不平静。
“穆。。。。。。穆鲁叔叔,你是如何知道的。”千道有些紧张,就连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上午那番尝试,如果不是有系统,倒也如穆鲁所说那般,过度使用了身体的力量。
穆鲁没有介意千道那紧张的话语,脸上又有些得意:“我曾在一次偶然的相遇里见过一位剑士,那名剑士也是如你这般年纪,但却比你强了许多,身上神力可搬动小山一般的巨石而脸色不变。”
“当我再见时,少年已在那墓碑中。想来就是对身体力量的过度使用罢。”穆鲁摇了摇头,言语间尽是对那少年的惋惜。
千道听到穆鲁话就知道了穆鲁所说的少年是鬼杀队的成员,心中也是好奇两人的遭遇,追问道:“叔叔与少年之间,好像有故事。”
穆鲁抬头看向黑暗的天花板,沉浸在了回忆里:“和少年相遇的那个夜晚,我正从主顾家回来。天上的月亮被云朵遮蔽,四周漆黑的。我恰好撞到少年从小巷中走出,少年警告我不要晚上走夜路。”
“那个时候镇子里确实常有人晚上走夜路失踪,但我以为是有什么贼人所为,倒没怎么在意。毕竟我虽比不过你和那少年,那个时候对付贼人还是有把握的。不过,很快就被打破了。那在黑夜里犯案的并不是我心中以为的贼人。”
穆鲁的目光闪烁,低头看向千道,眼神中带着恐惧:“而是那吃人的恐怖怪物。”
“少年持剑同那怪物战斗,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远远在那看着。没过多久,少年砍下了那怪物的头,怪物消散在黑夜里。彼时,云散月移。那皎洁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我才感觉这世间的奇诡。”
“哦?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存在,吃人的怪物和持剑的少年。”千道脸上惊诧之色展现,话语也急了些。
千道的变化被穆鲁看在眼里,穆鲁还以为千道不知这些,慢慢和千道普及那怪物和少年。不知不觉,竟是过了良久。
二人都被来呼唤的下人叫回神来,才知道其他人等他们去吃午饭很久了。
千道二人匆匆换上衣服,离开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