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之站着靠在他怀里,他抱着她,靠着洗手池,蹭了蹭。
黎穗之拿过干净的毛巾放在手里仔细擦了擦,抬眸正撞上他的灼灼视线,她又偏头躲开。
还难受吗?她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抱着。
黎曜因抬手抚在她脊背,话有些浮躁:好了一些,但你一问我就又想了。
黎穗之笑出声来:不正经。
黎曜因去刮她鼻尖:你先去睡,我洗一下。
再出去时,黎穗之已然有些困倦了,但还是没怎么睡实。
她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滚进他的怀里:今天这顿鸿门宴,有什么收获?
黎曜因扬了扬唇:你倒是称职,即使是在床上也时刻不忘你的任务。
黎穗之捏他的下巴:干嘛把我说得那么冷,我关心你还不成么?
他手臂划过她的腰侧,声调拖得绵长:好,我知道你关心我。
黎穗之这才挑了挑唇:他们没给你安排日本女人?
黎曜因撑起身子来看她:你倒是对他们的那些手腕儿一清二楚。
黎穗之颇有些得意:那黎长官怎么不顺了他们的一番心意?想必挑的人是不错的,必不会叫你强忍着如此难受。
黎曜因复又躺下,眼含笑意望向她:我就是难受死,也不碰别的女人。
你是在向我表忠心吗?
他挑眉:满意吗?黎小姐?
黎穗之思忖片刻:受宠若惊。
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沉声说:谭正诚已经知道了,他会运作。
黎穗之猛地睁大眼睛:你知道谭正诚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可两人却皆心知肚明话中含义。
黎曜因眸光微沉下来:那日我从七十六号把你接出来,你的目的地不是申江大学,而是江氏制衣,对吗?
黎穗之沉默了,半晌并未答话。
黎曜因继续说:你从江氏制衣出来十分钟,谭正诚也走了出来,你不要告诉我他是碰巧遇到你或者是等着你一起做衣裳的。
黎穗之顿了顿:你跟踪我。
你以为,姚湘晚的人不会跟着你?
黎穗之惊觉,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听他叹一口气:我知道规矩,保密原则不能说太多。我只要一点,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但我必须保证你安全活着。
有些暖意,刺破皮肤,流进心里。
她有些怅然: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他搂一搂她:不早了,睡吧。
黎穗之的心尖有些酸涩,伸手搂紧他的腰:我不想睡,我们再说会儿话。
说不上的来由,仿佛是某种预兆,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心思有些慌乱,又不知道因何慌乱。
与虎谋皮的如履薄冰的日子,每顺利度过一日,都像是恩赐得来的。他们殚精竭虑地算计,费尽心思地周旋,早已精疲力竭。
于是每一个脉脉温情相对的夜晚,与他们而言,都变得如稀世珍宝一般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