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醉儒”道:“既承造访,必有见教,咱们明人不作暗事,在下愿闻其详……”
那老者笑道:“小老儿孙公太……”
“江南醉儒”啊了一声,道:“江湖盛传‘白眉果老’想必就是尊驾……”
那老者谦道:“那不过是同道错爱,江湖浪传,高大侠望重武林,千万不可如此,小老儿折受不起……”说罢,苍哑哑的嗓子,又是一声长笑。
“江南醉儒”也微微一笑,道:“幸会幸会,敢问方才现身之人,可是贵友?二位……。”
“白眉果老”孙公太赧然道:“正为此事,要请高大侠海涵……那人是盟弟秦雪岭,人称‘快笛韩湘’……”
贞儿在旁插嘴问道:“我问你,他把我琪师兄引到什堋地方去了?……”
“白眉果老”望著贞儿笑道:“姑娘不要急,让小老儿告诉你……”
原来“白眉果老”孙公太与“快笛韩湘”秦雪岭,正是“洞庭八仙”中人。
前些时“醉拐李”司徒雷在安庆,险遭“九阴蛇母”羽党的暗算,全亏“江南醉儒”现身解围“醉拐李”满心感激。
“醉拐李”单人独往“白荡湖”事情并不那堋简单。
这才著人飞柬洞庭石城山“八义山庄”求援,并报告途遇武林奇侠“江南醉儒”的经过。
“八义山庄”接得“醉拐李”的飞骑柬,便推请了第二、六两仙“白眉果老”与“快笛韩湘”前往白荡湖,接应老四“醉拐李”司徒雷。
这“快笛韩湘”秦雪岭,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为人最是淘气,他一听“江南醉儒”同有一位是誉重当“瞎仙铁笛”的弟子,他心中就不免动了一动,心想:自己是以快笛成名“瞎仙铁笛”更是以笛威盖当代,最好能会会这位奇侠的高徒,以印证两下的笛招。
他心念这一动,便把自己的意思向盟兄“白眉果老”说明。
“白眉果老”虽然已是年已花甲,可是生就一副孩子的心肠,人也好耍,但他一听义弟这个要求,他竟也觉著为难。
要知,要找的人乃是当代大侠“瞎仙铁笛”的门人,而且又有“江南醉儒”相随左右,只要有一个不小心,一点疏忽,那局面就不好收拾。
可是“快笛韩湘”一再声明,自己找人家不过是英雄相惜之意,比划之中,也不过是点到而已,绝不会闹出事来。
“白眉果老”受不住他一路纠缠,这才答应下来,自己仗著黑毛神驴,来回采探“江南醉儒”行?,并定计让他两笛印证武学……“江南醉儒”听“白眉果老”如此一说,摇头晃脑的笑了一阵。
忽然“江南醉儒”一笑容,道:“糟!”
“白眉果老”与贞儿蓦然一惊。
“江南醉儒”急道:“这二人印证武学,原是好事,只是大家未说明,年轻人哪有不好胜的,就怕谁也不肯服输,硬拚下去就糟了……”
“白眉果老”孙公太也急道:“到底是高大侠明见,就怕小老儿误事了……”
时间不容迟疑,三人便依方向寻来。
三人一见两支笛影,各展奥妙,就不愿打断他们,於是便立在远处,静静观看。
後来,猛见秦雪岭,挫腰凌空,笛掌出,直点傅玉琪两大要穴,而傅玉琪竟施出“南海朝佛”笛演“神龙摇头”硬迎上去。
两人一拚内力,各被震退之时,依“白眉果老”就要上前喝止。
但是“江南醉儒”却爱上傅玉琪这块难得的上材,有心要考验考验他,所以没有肯出来阻止。
及见傅玉琪演出大罗笛中绝学,以“倒转阴阳”与“三星逐月”的力招,而秦雪岭竟然也想硬接力拚,这等间不容发的紧张关头,要再不阻止,那就不堪收拾了。
“江南醉儒”与“白眉果老”这才猛然长身跃出,及时阻止。
二人笛招一收,秦雪岭摘去脸上黑纱,二人因为互相倾慕对方的武学,一经引见,便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互吐敬爱,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江南醉儒”与“白眉果老”一看二人竟能坦然忘去方才以性命相搏的情形,如此投契,心中自是万分高兴。
五人一行,返转小店,翻身入屋,又坐谈片刻。
这时天色将曙“白眉果老”起身说道:“天色已晓,少时多有不便,况且咱们还要赶往白荡湖,高大侠你们也另有要事,咱们兄弟也不打扰,山长水远,咱们後会有期,就此告辞了。”
这傅玉琪与秦雪岭,两人更是依依不舍,各道珍重,互约会期。
“白眉果老”孙公太一整风帽,黑袍一闪,人已跃到屋面,秦雪岭也不便再有耽搁,又与傅玉琪道声珍重,双肩轻晃,便追随孙公太而去。
少时,晨寒残月中传过来两声“昂昂”驴。
傅玉琪怅然望著窗外静寂的夜空,但见数点寒星,晓风憾摇著秃秃的疏林,心中泛起一阵惘然的感觉。
“江南醉儒”一见傅玉琪这堋呆呆怔了一阵,知他是性情至厚之人,忖道:“这孩子倒是性情中人,只是太痴了一点,若不开导於他,就怕他有阵子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