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类,非善类也!
山雨欲来之时,这冷家的小夫妻不但笑得自在,更旁若无人的亲亲腻腻。
夫妻同步,脚刚迈进门槛,此时无需血千叶提醒,握着女人右手的男人已然被鬼戒突然的冰冷击中,厅中只有两人,正位上的轩辕殇,侧位的国师寒柯。
轩辕殇那精致俊美的脸上仍是挂着诱人的笑意,至于湛蓝双眸中流动的东西,因为距离关系故而看不清楚。寒柯的表情如同他的姓一般,严肃不苟一丝笑意,有些微怒的看了眼冷家夫妻,光凭寒柯露白的表现,足可知他们今天结识的新朋友,厅中人已然一清二楚,专点了他们夫妻两人进来面圣,也是真意所在。
主人家不问,他们这被传来的客人自然没有多言多语的道理,他们得谨记着,但凡皇帝都有一个坏毛病,君颜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啊!更何况在其身边还有个高深而越来越让血千叶心情起伏的寒柯,鬼戒可不是在闹着玩的乱折腾一气。
冷烈自来熟的牵着女人的手自找位置落座,寒柯端起茶碗,轻吹了吹,浅泯了口,待品够茶中滋味后,寒柯淡淡的问道,“堡主今日玩的可尽兴?”
尽兴?何止尽兴,该见的不该见的全见了。冷烈也摆出了他自己招牌的笑脸,好一番谢过陛下的精心款待。
“哈,堡主尽兴,我主自然也高兴。”寒柯仍是清清淡淡的回应着,手不觉再次抚上那翠绿扳指,话锋毫无征兆急转,“陛下今日上朝听政,却没见到亲王轩辕驰,陛下巡查民间之时,他到是日日上朝议事,陛下御驾回宫,他倒告假了,不知何种因由啊!”话落,像是没事人似的,寒柯再次端起了茶碗细品了起来。
冷家小两口不免心中讥笑,何必问的这般费事,不就跟轩辕驰见了面,饮了酒,有何难开其口,明里有禁军陪护,暗里定是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说不好,轩辕驰的府邸也在轩辕殇盯视之内。
“冷烈今日不是见到了亲王,更与其去了望月楼把酒言欢,亲王贵体是否有恙,冷烈可不是那种会看人气色的郎中,故而不甚知详,因亲王对我的小儿伸出援手,故而冷烈为表谢意,特在望月楼设了答谢宴。不知陛下与国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冷烈的回答从峰顶直泄山底,脸上笑意不减,语气依然和气。
一道清朗之笑过后,轩辕殇金口才开,不打圆场,更不是解释什么,直接,又是一个直截了当的主,他们轩辕家的兄弟这点上还真是像,关键时刻毫不拖泥带水之意。事已至此,无需隐瞒什么,冷家夫人有句话让他这个九五之尊细细想来,甚至是有道理,世事无常,变幻太快,今日所看所想,已与当初离开赤烈,离开洛村之时截然不同,人的变数,大局的变数,一切皆在不停的变幻着,言语之间,轩辕殇别有深意重重的看了眼令人最想象不到的人,若不是由她之变,他的算盘也不会彻底重新来过。轩辕殇不会明说,可大家心如明镜,此时的女人非但不是一代君王拿来威胁冷烈的棋子,相反,她会是冷烈最好最强有力的帮手,一旦与冷烈夫妻闹翻,结果只会是雪上加霜。
“替朕遏止姑苏家!”那俊美妖冶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严肃威严,更不容反驳的霸气。
“姑苏家?”冷烈话落,突然笑了起来,轩辕殇严肃依旧,寒柯不满的锁起眉头,身旁贤惠的女人乖巧的坐着听着。
“堡主所笑何意?”寒柯的话虽是轻淡,那神情已有所波动,血千叶心中暗想,此老儿的定力并非高深莫测,她家男人不过笑笑而已,堂堂国师大人竟然有些烦怒之意,这可不应该,还是人家皇帝陛下来的沉稳。
冷烈终肯收起痛快的笑意,将那对主仆依次看过,“陛下此意,不知姑苏彦可知?有会如何想法?”
“彦自然知晓!”
对于轩辕殇的回答,冷烈甚是不解,“姑苏彦可是姑苏一门中的俊才,让我们姓冷的外人来遏止,为何 不让姑苏家的人亲自来处理,那岂不是更加稳妥!”
不待寒柯接言,轩辕殇挥手打断,他要亲自说明白。
“姑苏一门在雪炎的地位分量,好似冷家堡对于雷鸣。朕能稳坐于朝堂之上,击碎他们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可是民心,朕却不能一手掌控之,朕更不是暴君昏君,将百姓绑之杀之,雪炎没有百姓,也就不再是雪炎了。百姓真正在意的不是那把金灿灿的椅子上到底所坐的是何人,百姓要的是雪炎太平,要的是安居生息。雪炎太平这等大事自有朕这个皇帝去处理,如何才能让百姓安居生息这其中便牵扯出姑苏家,一旦姑苏一门倒向轩辕驰,有意阻断雪炎所有百姓生息之需,百姓没饭吃、没衣穿、没地种甚至无家可归,就算朕再如何的坐稳朝堂,又有合何用,朕能杀的了办事不利的庸臣,能命手中大军杀光被激怒的百姓吗?朕不能,决不能!放眼天下,有何人有这个气力财力与姑苏一门斗上一斗,只有雷鸣的冷家。”
“陛下希望我夫君如何做!”血千叶在轩辕殇稍缓之时,严肃更郑重的问道,暂且不提轩辕殇对澹台雪娇如何的无心无情,光凭他将百姓与朝堂,与他之间的关系看的如此通透,光凭他的那句没了百姓,便不再有雪炎,轩辕殇确有可取之处,最起码他想到了,而轩辕驰让冷烈一旁乘凉看热闹,想必就是要用姑苏一门这把利剑,搅乱朝堂之外,激起民怒,惹怒百姓,到时候民乱,雪炎乱,朝堂之上皇帝绝对会坐不住,可是,轩辕驰一流可否想过,为了他们的目的,代价是不是太过,百姓是不是太无辜。
轩辕殇笑了,笑的妖冶,笑的愉悦,只有他知道,他等的就是冷家那个看似温柔贤惠的女人开口说话。若是女人将此事放在了心里,那他们会十拿九稳的得到冷家的一臂之力,此女可非那些名门贵妇小姐,她在冷家的地位,她在冷烈心里的地位,她的本事,她的魄力,放眼天下间兴许真的就只此一个了。
“姑苏一门求乱,冷家就要保稳。朕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朕的暗卫来报,姑苏家已开始屯粮屯盐,屯集他们所有能掌控住的东西,待时机到了,只要轩辕驰一句话,他们便会将所屯之物彻底掐死,后果即使朕不说,两位也可想象的到,无需三日,雪炎必乱!”轩辕殇直接了断的说道,寒柯的愁容中带出明显的恨怒之意。
“乱臣贼子,其心当铢。”
听着寒柯那恨恨的八个字,血千叶藏于袖中的右手不觉握起,鬼戒的冷意更甚,而寒柯的扳指绿光正闪烁着。
“咦?”血千叶一声娇呼,满是好奇的看向寒柯,此时正是大好时机。
“国师的扳指竟然会发光?莹动的绿光,甚是好看呢,定是宝贝吧?”血千叶语气轻柔的问着,冷烈心中暗笑,可别怪他家女人找准时机,这可是寒柯自己送上门的,那扳指的绿光确是明显了些。寒柯的手为之一抖,本要即刻收回之时瞬间又停了下来,因为一旦收回只会让有心人更加心疑,扬扬撒撒的干笑数声,寒柯带着扳指的手抬起,展现于厅中人眼前,再看此时的扳指根本无丝毫异常,与平常无异。
“这扳指的原料倒是块上好的翠玉,却非极品,与夫人腰间的那个翠玉挂件根本不可同比。不过对于老夫来说,这师傅所传的扳指确是宝贝啊,一直戴在老夫手上从不曾离开过。那绿光到不足为奇,可能是翠玉本身的质地所致,在有光的地方特别是火光的地方,便会看到扳指发出莹莹绿光。”
“噢?这样啊,我还以为凭国师仙颜,定是哪位神人所赠的法宝,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呢!”血千叶有些失望的说道。
“长生不老?哈哈,不过使人痴想,真要活那么大的岁数有何用处,不过多受磨难罢了!”
“国师难道不想长生不老吗?那有何不好,看尽世间变幻,尝透人生百般滋味,受磨难之时,不也同样品味甘甜吗?”
“哈,夫人想的真是简单啊,这人世间有多少甘甜可尝?你们不是呦怎能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国师是长生不老之人?”血千叶的话紧追而出,光凭寒柯那语气,还有那身道骨仙风的样子,甚是让人想知道,老爷子到底贵庚,只是人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