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〇年三月三日
焦点健身中心
“我是爱伦。”
“嘿,是我。”
“谁?”
“我是哈利。别假装还有别的男人打电话给你时会说‘是我’。”
“你这个烂人。你在哪里?是什么音乐,怎么这么可怕?”
“我在焦点。”
“什么?”
“我在踩脚踏车,快踩到八公里了。”
“让我搞清楚,哈利,你现在坐在焦点的健身脚踏车上,同时还拿着手机跟我通电话?”爱伦的语气强调“焦点”和“手机”。
“有什么不妥吗?”
“老实说,哈利……”
“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还记得去年十一月你跟汤姆处理过一宗谋杀案吗?死者叫侯格林·戴拉。”
“当然记得,克里波刑事调查部几乎立刻就接手了,怎么了?”
“现在还不确定,可能跟我正在追查的一个战场老鸟有关。你能告诉我关于这件谋杀案的事吗?”
“这是公事,哈利,星期一上班再打给我。”
“稍微讲一点点就好了,爱伦,别这样。”
“赫伯特比萨屋的一个厨师在后巷发现了侯格林的尸体,他躺在大型垃圾箱之间,喉咙被割断。鉴定人员在现场什么也没发现。对了,负责验尸的法医认为侯格林的喉咙那刀实在太完美了,他说,就像外科手术一样精准。”
“你认为是谁干的?”
“没想法。有可能是新纳粹党干的,但我不这么认为。”
“怎么说?”
“会在自家门前杀人的人,不是鲁莽,就是愚蠢,但这件谋杀案的手法干净利落,思考得很周到。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者,一切都显示凶手的头脑很清醒。”
“动机呢?”
“很难说。侯格林当然有债务,但金额没有大到需要动用暴力逼债的程度。据我们所知,侯格林不碰毒品。我们搜索过他的住处,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空酒瓶。我们问过他的一些酒友,不知道为什么,他结交的都是些酒女。”
“酒女?”
“对,爱喝酒的女人。你见过这种人,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酒女。”
“你总是喜欢跟那些极度疯狂的事搅和在一起,哈利,这样很烦,你知道吗?也许你应该……”
“抱歉,爱伦,你总是对的,我会尽力改正。你刚刚说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