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又等了一年,等到提姆感受器替换期,才下了一剂猛药。
(十八)
在虫族每一个虫种都有自己的生理构造、专属基因疾病。
这奇妙的未知的基因分界,让很多人坚持“虫族”是一个伪概念,也让“大一统种群理论”分化出“虫种主义者”“种群道德”等多种混乱哲学思潮。
蜻蜓种的提姆,大概每四十年要迎来一次“感受器替换期”。他们退化到头发里的触角感受器,长到一定程度就不会改变长短。其他虫种困惑的“掉发”问题,在蜻蜓种身上并不存在。
缺点是,头发也算他们的敏感点。
柏厄斯则专门抓住“蜻蜓种替换期前后,对外界感知更敏感”,对提姆下手。
他故意安排了一场对战,在战斗中误食亢奋药物,匆匆跑去医护室找提姆。
“医生——医生,我好像不太对劲。”
(十九)
提姆正在替换期。
他从蜻蜓种专属医院回来后,每天都得来医护室更换药水,辅助渡过替换期。只不过,今日军医有些奇怪,匆匆接了一个电话,叮嘱提姆下午再来就离开了。
提姆感知变弱,懒得走动,抵着玩具鸭鸭在医护室病床上小憩。
他被柏厄斯的声音惊醒,下一秒,床帘被拽开。
柏厄斯那张马赛克脸被人点着了般,咽喉里冒出的雾气一团接着一团环绕在周围。
提姆伸出手试探他的温度,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怎么回事?”
“丛林对战,不小心中招了。”
柏厄斯脱下战斗服,更强大的热气从他身上传出来,汗水和滚烫的皮肤让提姆下意识抬起手。柏厄斯却用力蹭上来,意图用提姆来给自己降温。
还不等提姆说话,柏厄斯自我反省道:“下次不会了。”
他似乎好一些,做主去医药柜里拿镇定剂,硬拽好几下,怎么也打不开柜子,低声骂了一句。
提姆在这里换药快一周,解释道:“没用的。这些都要医生许可。”
柏厄斯不说话,他冲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提姆听到“噗嗤”一声。等他跟上查看情况时,柏厄斯已经把整个头都浸泡在水池中,借此降低温度。
提姆惊讶住了。
他上前把这孩子拽起来。柏厄斯已经长得比他高许多,头发上飞溅出的水珠,挥洒些到提姆发际上,激得他双手收紧。
“叔叔。”
柏厄斯胸膛剧烈起伏,用手扒开提姆的胳膊。两人挣扎之间,提姆的手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整个呆滞住。
“叔叔。”
柏厄斯哀求道:“你。你出去吧。”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柏厄斯知道提姆脸盲,提姆不会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他肆无忌惮盯着猎物的脸庞,低声蛊惑道:“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提姆叔叔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误食什么东西。”
“一种。”
柏厄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催情草。”
他声音太低,提姆不得不缓慢上前,在被通体高温烫伤前,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