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忠国笑笑,端起盆子,“小文的酒厉害啊。”他没再多说,端起盆子,随着脖子骨节一上一下,大半盆酒也喝了进去。王志刚的脸色愈发难看,众人都不说话。
王主任赶忙走出去,弄了块毛巾用热水泡了泡,拧干后回来拿给卞忠国。
卞忠国的酒量果然厉害,没事人一般,他一边用热毛巾擦脸,一边说,“小文,文光斗,行,适合干农村工作。”他笑了起来。众人见他态度很好,也都跟着说说笑起来,酒桌上的气氛重新恢复如初。
喝下大半盆酒,文光斗自己也有些担心,见胃里没事,他也大意起来,最后见馒头上来,他闻着刚出锅的面香,一口气又吃了两个馒头。见他吃得香甜,惹得卞忠国笑道,“小伙子,能吃能喝,不象个大学生啊!”
张德亭也在一旁夸道,“小伙子很优秀,我们季书记当宝贝看呢。”
卞忠国也笑道,“优秀的小伙子到那里都是宝贝。”
大家从饭店出来,一行人边与洼店的领导握手,边说些感谢打扰之类的话,走到张平的车边,卞忠国对邓志高说,“今天就正式报到了,你可以在家再休息天,下个周过来上班就行,”又对王主任说道,“你联系一下邓镇,看看有什么需要。”
车子重新上路,张德亭坐在前排很快就睡了过去,文光斗却感觉胃里上下翻滚,脑袋也头痛欲裂。
张平一拐弯,他感觉胃里压力骤增,他忙喊张平,“停车。”
张平从反光镜里看到他脸涨得通红,赶紧把车停下,文光斗挤开前排坐着的邓志高,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冷风打在他的脑袋上,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哇”地一声,中午吃的东西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邓志高走下车,也一下吐了。吐完,文光斗也不管邓志高,踉踉跄跄地回到车上,胃里虽然空了,但脑袋此时却硬如铁疙瘩,这铁疙瘩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把它撑开。
张德亭醉眼朦胧地说,“小文,不要紧吧。”
文光斗哑着嗓子说,“洼店这叫什么喝法,这不是坑人吗,喝着度数不高,后劲太大。”
孙成军笑了起来,他的胃早已适应各种酒精,“小伙子,还年轻,这白酒掺着黄酒喝,喝起来是顺口,后劲大得能闷倒驴。”
文光斗嘟嚷着,“再也不喝了,打死也不喝酒了。”
王克胜也笑道,“八碗也说熊话了?只要打不死还得喝。”
他们的声音渐渐在耳边远去,车里虽没有空调地,但人多,挺暖和,他把衣服裹紧,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坐在他身边的谭俊杰喊他,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真实而又模糊,“光斗,醒醒,到单位了。”
文光斗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见前面张德亭、孙成军、王克胜都走下来,他跟谭俊杰也跟在后面下了车,邓志高也不回办公室,直接让张平送他回家,他坚持不住了。
睡了一路,文光斗感觉舒服了一些,刚进办公室,朱玉涛就说道,“老板找你,我刚放下电话。”
文光斗一听,拿起本子和笔就上了二楼。迎面碰到刘学秋,“身上酒味挺大,中午喝了几杯?”
文光斗笑笑,含糊地说,“没喝几杯?”
刘学秋说道,“晚上没事吧?给你透一下,透开就好了。”透开是指上一顿喝大了,下一顿再喝点就能把身体的不舒服赶走,这不知是不是歪理怪论,反正没有人说它错误。
文光斗慌忙道,“不行了,不行了,晚上可不敢再喝了,我要戒酒。”刘学秋看着他惊慌的样子笑了起来。
他敲开季允祥的门,却并不往前走,在季允祥正前方两三米处站住了。季允祥看了看他,“你站得离我近点。”
文光斗虽然现在脑袋还又木又硬,但思维却并不慢,他马上知道季允祥知道他喝酒了,他嘿嘿地笑着不往前走。
“别嬉皮笑脸的,中午喝了多少?”
“喝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你把人家党委书记都喝吐了,还就喝了一点。”季允祥揶揄道,“好了,你这下在全市出名了,成了名人了。”
“卞书记看着没事,我倒是吐了。”
“没事?卞忠国打电话说吐得稀里哗拉的,下午的会都不参加了。”
文光斗看看季允祥,见他有些生气,就小声说,“他们拼酒,我们也是没办法。”
季允祥有些生气,“拼酒,你不会不喝啊?中午喝了酒,下午什么事办不成,你什么时候见我中午喝酒了?”文光斗想想他中午喝酒的时候确实不多,但也有,却并不反驳。
“有次我中午喝了酒袁书记找我,我只好坐得远远的,呃,就象你今天这样。领导不计较,但我自己心里不舒服,以后中午能不喝就不喝。”
文光斗赶忙表态,“季书记,以后中午我再也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