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肖勇拜见柳贵妃。”肖勇见是柳梦南在此,软了声,躬身福了一礼,才接着说,“柳贵妃问起,那属下就简略地说说:今日早晨,李贵妃到昭阳宫请安后,在回椒音阁的途中,突然昏倒在地,血流不止,宫人们急急地将李贵妃送回宫,请来太医诊脉后,说是李贵妃喝了打胎的药,皇子没能保住,李贵妃也陷入了昏迷。太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李贵妃是中了毒,这种毒名为食魂香,这种香虽名为香,却无任何香味,只对孕妇有作用,可以让孕妇胎儿不保,陷入昏迷,甚至令其至死。”
“开玩笑,就凭这一点就能断定那毒是本宫下的?”杜晓月冷笑,原来,是有人想陷害自己!不行,不能让别人就这么害着了自己,一定要冷静,从他的话中找漏洞,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一面。
“李贵妃娘娘所有的饮食都是由太医院的医女照料的,且听闻李贵妃今天早有到昭阳宫来请安,其间,喝了一杯茶。”肖勇面对杜晓月时,又没有了好脸色,冷着声,“皇上说了,将今天给过李贵妃任何吃的东西的人全拿下,现在医女也被带至宗审局。”
“呵!一杯茶?”杜晓月冷笑,笑容渐渐地扩大,“别忘了,喝着那同一壶茶的人还有童贵妃,怎么着她就没事?如果本宫真想谋害皇家的子嗣,为何不谋得彻底些——童贵妃也会是本宫的谋害人选!还有,现在二十多个茶杯还在桌上,肖将军可以将那些茶带去验验,看看那茶水中是否真有毒!”
“这个是后话,现在,本将军是执行皇上的圣意!皇后娘娘,请吧!”肖勇坚持着,同时示意手下的人将杜晓月带走。
呵!那声皇后娘娘叫得可真是够讽刺的!杜晓月在心中冷笑,这肖勇压根儿不理会自己的分析,只是单纯地执行圣意—— 谈文昊,你这旨意下得可真够死的!“让开!”杜晓月冷冷地看着上前的两个侍卫,“本宫自己会走!”呵!这就是传说中的保护?谈文昊,你可真够狠,没有任何凭证,仅仅是他人的一句话就把我关了!
“晓月!”柳梦南心中一急,拉着了杜晓月的手,杜晓月的分析很合理,他们完全可以让太医来验验那桌上的茶!可是现在肖勇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就算皇上因失去皇子受到了打击,理智不清醒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肖勇可是个冷静的人,他怎么也这么的不可理喻了?“肖统领,这事,你就不能缓一缓吗?让太医来验证事实后,再做打算不行吗?”
“柳娘娘,属下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在这里废话了这么久。”肖勇冷声说着,“至于皇后娘娘有没有毒害皇子,还得审过了才知!”
“梦南!”杜晓月轻叹一声,将柳梦南的手推开,淡淡地看了红绸和青竹一眼,最后再看向柳梦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小姐!”红绸和青竹被侍卫位押着不能动,只能看着就被带走的杜晓月干着急。
杜晓月走了两步,听着红绸和青竹的呼喊,又停了下来,回身,一脸平静地看了红绸和青竹一眼,再离去。
当日晚间,暖心阁内,正是剑拔弩张之时。
“皇上,晓月绝对不会对李贵妃下毒的!”一席黑衣的杜正轩跪在地上,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谈文昊,“她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对李贵妃下毒!”
“朕知道!”谈文昊站起身,左右走动了两步,然后扶着桌子撑着身子,恼怒地说着,“但是,在肖勇带回来的茶水中,确实是有食魂香!”
“即便是有食魂香,也不一定是晓月下的啊!”杜正轩反驳,“晓月从未出过宫,她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你明明知道晓月不可能做这些事,为什么你还.....”
“今天李尚书的夫人进宫探亲,巧的是,她来时恰巧听到太医的问话,然后哭死哭活地要求朕要惩凶。”谈文昊坐到椅子上,轻叹着气,“你也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朕…算了,不提也罢。皇弟,掖庭那边审得如何?”
“没怎么样。”谈文博随待一旁,“她至始至终都未站出来承认什么。
“弄蝶,你可曾查出她的底细了?”谈文昊站起了身,走到台阶下,慢慢地问着。
“查出来了,正如属下所推断的那样,她是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不得不为他们卖命陷害晓月的。”杜正轩站起了身,从怀里掏出一叠牛皮纸包裹,递向谈文昊,“这些是她家人的所有资料。”
谈文昊接过,并没有打开来看,放到一旁的桌上,若有所思。
“皇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只怕他们也是知道了吧!”谈文博微低头,向杜正轩靠近了两步,“他们可有做什么行动?”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还是准备明日将蒋良娣送到祖陵去埋了。”杜正轩说完这句话时,转而走到谈文昊的面前,单膝跪下,“皇上,请皇上明日让晓月去送送蒋良娣吧!”
“皇兄,弄蝶说的没错,如果不让她去,只怕她会恨.....很伤心的。”谈文博也同意杜正轩的点子,母亲下葬,而亲女儿却不能送她最后一程,也太过于不尽人情了——虽然杜晓月是被关着的,但她必定无罪啊!
“不可!”谈文昊拒绝了,坐回龙椅,“现在杜晓月是带罪之身,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时,她不可以离开宗审局——难道你们想置法规于不顾?如果因而她破了例,这江山还如何治理?”
一席话,让谈文博和杜正轩都无言以对。
杜晓月安然地躺在宗审局的牢房里的床上,瞪着眼睛上面的房梁。这间牢房是单间,没有其他的犯人,有床有桌子,床上有被条,桌子上还有一些茶水和糕点。而且从进来后,就没有人对杜晓月进行审问,更别说对杜晓月实施那十八般酷刑了。看守的太监们还算是客气,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摆难看的脸色。这一切,让杜晓月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罪犯’应该受到的待遇!
轻轻地脚步声传来,最后在停在了牢门外,只是杜晓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外面观察着自己。
“晓月!”谈文博看着斜躺在床上发着呆的杜晓月,她的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桌上的饭菜她也没有动过的痕迹,霎时,丝丝疼痛直扣着心间,才一日,她就如此憔悴了!
听着一声熟悉的浅浅淡淡的却又满是道不明的呼唤,杜晓月的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动了,下意识地扭头,看着一张熟悉的脸,不由扯了个笑:“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说完后,杜晓月又自己接过了话,“哈,我这话是不是说得很白痴?你是王爷,自然能来了!”边起身,走向牢门处。透过牢门看着谈文博,杜晓月心里忽地有了一种踏实感,他是今日唯一来这牢里看自己的。“不过,就算你是王爷,你也不能擅入这种地方的啊!”
“在这里,还好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就算知道皇兄下了命令,不准宗审局的人为难她,但也不怎么放心,这皇宫里,阳奉阴违的人着实不少!
“好啊!有的吃有的睡的!就算是在昭阳宫,我的日子也是这么过的!”杜晓月毫不介意地耸耸肩,打趣着自己,“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正好我在昭阳宫里呆累了,想换个环境了,还没来得及向老天许愿,就实现了,你说,这老天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谈文博看着杜晓月那苦瓜似的笑,眉头紧蹙,再看了牢门一眼,“我进来同你说会话吧!”
“不用了!”杜晓月想也没想地回绝了,“现在我可是带罪之身,而你是王爷,如果被皇宫里的有心人给发现了,只怕又要惹来一身的麻烦了,你就在那里,我问你几句话!”
“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