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一天内第二次落地昆明长水国际机场,黎朝安戴着墨镜跟在宁昭同后面,骂骂咧咧:“你他妈是不是耍我,我真要生气了!”
“对不起黎姐,”宁昭同一边跑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记着把手机开了个机,“我得见见他,我一定得见见他……”
黎朝安匪夷所思:“什么人啊,你就不怕他们骗你。”
“骗我我也认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喂?”
终于打通了,但一听她那压不住的哭腔,陈承平满肚子的气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怎么还哭了啊,不许哭。机场地多滑啊,你跑那么快还哭,待会儿摔着了。乖啊,别哭了,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上车了,跑不了。”
韩非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穿着裤衩拖鞋的男人,低头确认了一下包里的身份证。
宁昭同立马止步:“带过来?”黎朝安好险没跟她撞上。
“啊,最快一班飞机,我们飞昆明,”陈承平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去那儿等着,晚上咱们吃野菌土鸡汤。”
宁昭同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地走到路边:“你们飞昆明?”
“一个小时后就上飞机,我快到机场了。”
“韩非也在?”
陈承平立马气儿又不顺了,指了下架在前面的手机:“你跟她聊。”
韩非顿了顿,把免提关了,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张嘴就是陈承平听不懂的语言:“同同,别哭,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宁昭同当即眼泪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骂:“你让我怎么不哭啊!我都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你怎么不来找我啊……”
她差一点就要跟他错过了。
他明明离他那么近,她却差一点就要去到另一个半球,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消息了。
黎朝安诧异地看来一眼。
这说的什么东西,怎么听着那么费劲,全是大舌音。
韩非声音温和:“我想尽办法也难以联系到你。年初去北大门口守了一月有余,结果被告知你本学期不上班。上次你同倪先生去的那个咖啡馆,近来我都在那里做兼职,可惜也是缘悭一面……都无妨。同同,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兜兜转转,百年身过,我终究还是找到你了。
黎朝安看着边上的漂亮女人哭成傻逼,嫌弃得要命,片刻后到底看不过去,从兜里摸出两张纸,塞到了她手里。
收到消息出航站楼了,宁昭同跟老板说了一句,示意可以开始煮了。
野菌必须要煮熟,老板拿了个闹钟上来,嘱咐必须煮满三十分钟,不然不能动筷子。宁昭同就没见到筷子,点头道谢,却也掩不住焦虑,半分钟就看一次手机。
黎朝安直接用手拈了一块儿小酥肉,模模糊糊道:“旧情人啊?”
“啊、对……我的丈夫。”
“你结过婚?”
宁昭同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黎朝安轻哂一声,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估计是嫌弃她为个男人放弃自由。
但当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黎朝安立马就明白过来,阿宁的念念不忘是有道理的。
眉是松墨绘就的黑,毛流极为明晰,平平舒展开来。一双眼黑白分明,澄澈得像一泓醴泉。鼻梁生得秀致,脸也小,嘴唇颜色很鲜亮,搭着白到透明的肤色,简直一瞬间把老店陈旧的包间都映亮了。
宁昭同猛地站起来,又在片刻后坐了下去,眼里含着说不清的笑意,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黎朝安欲言又止,指了指韩非:“丈夫?”
韩非颔首,陈承平不爽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宁昭同旁边。
宁昭同眼睛根本没从自家漂亮太师身上移开:“是啊。”
黎朝安再瞅了两眼,下了定义:“你真变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