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时分,星光隐去,晨曦未露,天地被一片黑墨笼罩。哼哼唧唧了一夜的虫鸣此时也戛然而止,院子里一片死寂。
“喔喔喔”,高昂的鸡叫声陡然在后院里响起。
“母鸡司晨!这什么世道啊?”倒座房西边的小跨院一对中年夫妻才准备从土炕上爬起来,灯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了鸡鸣声。
“孩子他爹!你咋就能听出是公鸡还是母鸡呢?”
“你傻呀!现在谁养公鸡浪费粮食,只会养母鸡下蛋。”
“下蛋的母鸡为什么不干自己的本分活计,竟然顶替公鸡打鸣?”
“这事你要问母鸡去”
“蛾子!”鸡鸣声中,许大茂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怎么睡在地上了?”他发现地上铺了褥子,起身前身上还盖着被子。
“大茂!你可算是醒了!”坐在他身旁小木凳上的娄晓娥睁开朦胧睡眼。
“我怎么睡地上去了?”许大茂揉着眼睛问道,还在发懵的状态。
“谁知道你发什么羊癫疯?昨晚一回来,鬼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我拖了半天也拖不动,叫你也叫不醒。”娄晓娥嗔怪道。
“鬼叫?”许大茂浑身一颤,脸色苍白。
“大茂!你又咋了!”娄晓娥惊恐地看着他。
许大茂吐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蛾子!我没事,昨天放了一天的电影,可能太累了,回来倒地就睡着了。”
“真的没事?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娄晓娥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他还算正常。
“蛾子!拿杯热水来,我喝了就没事了,不用担心。”许大茂额头还是冒着冷汗。
娄晓娥给他端来一碗白米稀粥汤,道:“喝点粥汤,一直给你温着呢!”
许大茂一口气喝完了粥汤,顿时感觉好多了。“蛾子,你昨晚说贾老太婆砍死了傻柱,具体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
“还不是小当、槐花那俩丫头,没事就喜欢跑傻柱家里去翻箱倒柜。昨天不知道她们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将傻柱那破床当成了蹦蹦床,使劲在上面蹦跶。结果将床给蹦塌了,小当不幸蹦断了腿,还上了医院。昨天一早秦淮茹将那可怜的孩子从医院接回院里以后,贾婆婆就闹着要傻柱赔她家医药费。傻柱在家关门睡觉,不闻不问。她就拿把菜刀撬开傻柱家大门,一刀抹了傻柱的脖子,流了一滩血在地上,可吓人了!”娄晓娥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原来傻柱是睡着了,才那么容易被贾老太婆砍死。”许大茂恍然大悟。
“孙所说傻柱心口还有点余热,就让人送他去医院抢救。我帮忙去学校找雨水回来拿钱缴医药费,昨天是星期日,雨水也不上学,才拐出巷子走了没有二三百米远,我就看见雨水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姓于的女同学在大街上转悠。我连忙拦下她们,和雨水说了傻柱的事情。雨水慌慌张张地扔下同学,骑车带着我飞奔到了院门口,正巧有人家出殡吹着大号从巷子里经过。她听见大号声,突然就不进院门了,又骑上车带着我向医院跑。我在路上问她咋回事,她说突然想起来,家里根本就没钱。傻柱上次送他去学校,将家里仅剩的三十五块钱都给了她,她一直带着身上。”娄晓娥道。
“你们到了医院,看见傻柱死了没?”许大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