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有一种药还真见效,那就是“拜新同。”那药片他只吃了一片,低压就一下子降到了70,吓得医生只让他吃半片。可是,那种药后来就买不到了。医院药局里没有了,街上药店也买不到,他还曾经让军红在北京买过,也没有买到。
“那种药,别吃了。”主治医师听说了这个情况,立刻赶来为他出主意,“那药特别贵,不好买不说,副作用特别大。嗯,严重伤肾啊!还是吃康宝得维吧!这是我们矿区医院通用的降压药。”
第二天,庾明服用了一天的药量,一测试,毫无效果。
“配心痛定吃一下。”主任开了新的处方。
配上了一粒心痛定,也未奏效。
“怪了,别人都见效,你这血压怎么就这么顽固呢?”主任疑惑了。
“主任,不是我多嘴,我看,庾省长这血压,是属于神经性的高。”小侯大夫插言了。
“小侯,你有什么办法吗?”主任倒是民主,谁的意见都尊重。
“试试‘依苏’怎么样?”小侯大夫提建议了,“我爸爸的血压就是吃‘依苏’好的。”
“嗯,‘依苏’,马来酸依那卡特普利片……扬子江制药的产品。”主任嘴里嘟囔了一大堆药名,又修改了处方。
这一下子可真有效,第二天一量,血压降到了60。
“哈哈哈,庾省长的血压降下来啦!”小侯大夫看到依苏的降压效果,差不多要欢呼起来了。
“不行,不行!”主治倒是分外冷静,“血压降得太快,也不好。嗯,减量,吃半片。”从此,庾明不仅改变了药的品种,连药量也减少了。
“你说,这么好的药,咱怎么就不知道呢?花那些冤枉钱不说,还得一天到晚地吃它们,白白伤咱们的肾了。”美蓉心疼庾明了,一个劲地嘟哝着。
“这就等于交学费吧!”庾明笑了笑。
“交学费,也不能用身体交啊。咱们身体本来就不好。”美蓉不同意他的观点,“还是医生医术不高。中心医院那么多专家,收费倒是挺高,又是主任又是博士的,可是,连个血压高也治不好。纯粹是一帮子‘白吃饱’。还不如人家这康复医生呢!”
“好了,不管怎么说,反正是降下来了。”庾明庆幸的说,“万一还降不下来,咱不是更着急吗?”
“嗯,要是不吃药也能降血压,那就好了!”美蓉异想天开了。
“不吃药哪儿成?”庾明讲自己的观点,“这高血压,还没听说不吃药就能治好的。有的医生不是在电视上讲吗,高血压要终生服药呢!”
“什么终生服药?你这血压啊,就是上火上的。”美蓉说了实话,“当年,你在‘北方重化’当总裁时,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的,哪儿来的血压高?哪儿来的病?要我说,就是当上这省长,惹气惹的。”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吕娴那么闹腾,组织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副省长主持工作;如果没这档子事儿,我也不会血压高;更不会得这病了。”庾明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首先,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行;遇到吕娴这种女人,没有应付的办法,只想着让组织来处理她。组织会那么轻易地处理一个副省级干部吗?你就不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让她扑腾去嘛!可是一想,也不行,即使自己对她放任自流,维持班子一团和气,那个老杜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你抓了人家的儿子,就是扯了人家的心头肉;人家能不心疼吗?可是,如果不抓这个杜晓龙,任凭他的公司胡作非为,窃取李英杰的研究成果,那岂不是纵容犯罪?他这省长岂不是失职?
嗨嗨,省长嘛,抓好经济工作就行了,你何必去掺和司法部门的事儿?当初他从部里下派蓟原当市长,老部长就叮嘱他:一不要介入司法;二不要介入干部管理;可是,自己在市长的岗位上,并没有认真执行老部长的指示,这才导致了自己的下台。当了省长以后,这两话也是至理名言。可自己偏偏就没有记住,看,又吃亏了不是?
想一想老部长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还真有道理。嗨,老部长退休在哪儿休养呢?他的身体好吗?自己停止主持工作的消息传出之后,老部长当时就打了一个电话安慰他:“这是什么组织决定?自从组织部门成立,就没有这么干的?正职没有任何过错,就让副职主持工作;这是什么规矩?这样随意处理干部?任用干部的法律、程序、规定、原则哪儿去了?”
可是,尽管老部长说得有道理,尽管老部长为自己鸣不平,也无济于事了。人老了,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官场的规则,也是干部管理的规则,剩下的路,要靠自己去走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身子瘫了半边,腿瘸了半根;剩下的路,他还能走下去吗?!
“小侯大夫,听说你是在‘中康’培训回来的。那个地方,有我这样病情的人吗?我这种病在他们那儿,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希望当然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