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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了下（第3页）

&esp;&esp;连日几天的大雨忽然转晴，窗帘给人拉了开来，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整间洁白的屋内被阳光照得橙黄黄的。窗台的盆栽，是沉芯跟老奶奶买来的种子种的，现在竟也开出了红花，那蝶就停在上头。

&esp;&esp;好像所有的好事，都赶在今天不怎么好的日子发生。

&esp;&esp;老主任和护理长也跟着进来了，护理长走近他身边，轻声说：「在急救的时候，沉芯手里握着这个。」

&esp;&esp;南宫耀拿着戒指，静了一会儿，轻声说了谢谢。

&esp;&esp;「南同学」老主任在一旁唤。

&esp;&esp;南宫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没事。」

&esp;&esp;他缓缓的从跪姿，改坐在地上。他带来两件东西，一束花和一件白色衬衫。

&esp;&esp;那是司徒宇当年怕沉芯着凉，盖在她身上的衬衫。

&esp;&esp;衣服折得很规整，他在前一晚从沉芯家的衣柜找出来重新洗过、烘乾后又烫了一遍。

&esp;&esp;南宫耀将制服摊在她身上，好好看着她。

&esp;&esp;她真的死了。

&esp;&esp;他把手上的花束放在她左手臂旁的空位，将白衬衫摊开，替她披上。

&esp;&esp;「我想你需要这个。」南宫耀看着女子的长睫毛、小巧的鼻子、轻轻抿上的薄唇。

&esp;&esp;他看着，礼仪师替她的脸上画了妆，红润的面容不像是已经停止呼吸的人。

&esp;&esp;「我一直以为陪伴在你身旁，时间久了，总会答应的。」南宫耀垂下头，淡淡地说：「可你还是这样。」

&esp;&esp;南宫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无疾而终。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有千言万语想要道尽，但心里在一番挣扎后，那些汹涌而来的思绪终归为平静。

&esp;&esp;男子没有再说话，整间房只剩空虚的沉默。

&esp;&esp;家属好友在盖棺前最后一次见往生者的面容。

&esp;&esp;她的神态很安详，南宫耀觉得，他哭不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esp;&esp;沉芯躺在棺木里，周围的声音来来去去，缓慢而轻柔，深怕惊动了她。

&esp;&esp;所有人看到女子的时候，都不觉得她是死了，只是睡着了。

&esp;&esp;她就像是征战好多年的勇士，闭着眼睛。

&esp;&esp;深深的、漫长的，积了几千个夜没有入睡般的疲惫。

&esp;&esp;齿轮停下来了，迅速的向后倒转。

&esp;&esp;她回去了。

&esp;&esp;回去那条原本的时间线，她回去了。

&esp;&esp;回去了什么都还没开始的那一年。

&esp;&esp;沉芯过世后，南宫耀用沉芯的名义，在隔年的七月十七日替她办了画展。

&esp;&esp;展场位在台中山区的美术馆。

&esp;&esp;他把沉芯所有的作品裱框，亲自挑选展场里合适它们的位置，一一掛上。

&esp;&esp;七月十七日，是沉芯在手帐本特别写下来的日期，也是和司徒宇第一次见到面的日子。

&esp;&esp;展览从策划、场佈，都是南宫耀亲力亲为、一手包办。

&esp;&esp;这天，南宫耀带莫冬来了。

&esp;&esp;沉芯的照片实在很少，南宫耀觉得还是得设计一个作者简介的墙面，便放了沉芯大学毕业前四人合照。

&esp;&esp;今天是最后一天，临走前，他想在那张照片前待久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