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莫冬坐在车子旁边的长椅,百无聊赖地数着脚边的花瓣时,一阵铃鐺声从远方传来。
&esp;&esp;莫冬闻声抬起头,见老人缓步走来:「冬冬,最近过得怎么样?」
&esp;&esp;莫冬点点头:「奶奶好。」
&esp;&esp;莫冬今年刚升上大一,长大后的她开朗了、和正常的女孩一样上、下学,读书期间交了不少朋友。
&esp;&esp;「喔,是冬冬呀。」老奶奶和蔼地笑着,问:「你叔叔又去找阿芯说话了吗?」
&esp;&esp;「对啊。」莫冬说:「叔叔说,因为今天是展览最后一天,所以想跟芯姊姊多说一点话。」
&esp;&esp;老奶奶轻笑,然后她转过头,望向展场中的那抹身影。
&esp;&esp;离开展场后,南宫耀开着轿车缓缓地往山下驶离,慢慢消失在远方的树林里。
&esp;&esp;直到前方遇到红灯时,南宫耀忽然想起刚才的事,问:「刚才你在展场里,给奶奶看什么?」
&esp;&esp;莫冬拿出一枚戒指和照片。
&esp;&esp;阳光下,隐约能看出,照片相速不是很高,甚至还有些晃动。
&esp;&esp;穿着学士服的两男两女对着镜头微笑。
&esp;&esp;「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esp;&esp;「是玛莉阿姨给我的。」莫冬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照片里的几个人:「叔叔你太过分了,都不告诉我你认识司徒叔叔!」
&esp;&esp;闻言,正在专注注意车况的南宫耀忽然一顿。
&esp;&esp;「你说什么?」南宫耀一瞬间看向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什么玛莉阿姨?」
&esp;&esp;「玛莉阿姨啊。」莫冬晃荡双脚,样子看起来很开心:「阿姨自从芯芯阿姨走了之后,就忽然变得好老好老。」
&esp;&esp;南宫耀一脸震惊。
&esp;&esp;「玛莉阿姨还跟我说,她也知道司徒叔叔喔。她知道每次芯芯阿姨来我家玩的时候,司徒叔叔都会在旁边。芯芯阿姨唸故事书给我听,司徒叔叔在旁边弹吉他。」
&esp;&esp;南宫耀听着他的话,眼神恍惚地盯着小女孩从墓碑那里拿回来的照片,才发现照片背后的角落有一段娟秀的字跡,还贴上一张纸条。
&esp;&esp;『小南,谢谢你。』
&esp;&esp;那条纸上的字像是一道古老的低喃,令他陷入一种无限轮回,陷入执拗的循环,一字一句的反覆播送着──
&esp;&esp;『小南,我见到他了。』
&esp;&esp;『谢谢你,小南。』
&esp;&esp;莫冬想要买冰来吃,让南宫耀将车靠边停。
&esp;&esp;南宫耀坐在车里,把引擎熄火,他的手从刚才就一直在抖。
&esp;&esp;他远望站在柜台前排在两个人后面准备结帐的莫冬,脑海中想起了那年的事情。
&esp;&esp;司徒宇死的那一年。
&esp;&esp;当年他赶到事故现场,场面一阵狼藉。
&esp;&esp;他包了一台计程车到医院。
&esp;&esp;司徒宇躺在担架上,旁边是一个嚎啕大哭的莫冬。
&esp;&esp;司徒宇浑身是血,胸前有一颗子弹贯穿的孔洞,神情有点涣散,可依旧动也不动的看着一个地方。
&esp;&esp;就医护人员的说法,司徒宇不可能在被子弹击中后还能保持意识。
&esp;&esp;理因来说,他应该直接当场死亡,却在送医急救后呈现脑死状态,心脏还在跳动,就像是在依靠着某种力量在支持着他的生命。
&esp;&esp;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