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然重新上位后,政基不稳,经济凋敝,百废待兴。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而此时此刻,皇甫嵩已和女儿带着全部家当投奔了北方的荒诞国,他与当地首领安迪共图大计,这次他们准备同荒芜国决一死战。这些年,荒芜国动乱不断,而这儿的人早蛰伏已久,他们韬光养晦、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并且在忙里偷闲中不断地往南渗透着。如今兵力强壮,实力处于鼎盛阶段,到了秋季马儿遍地跑之际,便是一举直捣帝京之时。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苍茫辽阔的草原风景图在皇甫梓潼的画跃然纸上。自从来到这儿后,她每天百无聊赖,她不喜欢骑马又和这里的女孩子话不投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作画,除了画眼前的景象外就是画她心间的男子,画作堆了一大摞。
大战在即,举国上下都弥漫着不安的情绪和悲壮的氛围,人心惶惶,这一仗,凶多吉少。虽说荒芜国有不败战神—叶寄许,而且如今又添了一员猛将—林深,但并未有一支强有力的能与游牧骑兵相抗衡的部队,且战争所需要的粮食和马匹不足。
一边,将士们在操持军队、稳定军心;而另一边,君逸然在和诸位大臣商议着退敌之策,如今敌强我弱,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所有人都不谋而合地想到了:和亲,这是一种可以用最小成本来换取最大利益的方式。
既然要和亲,就要拿出诚意,非得是公主才行。众所周知,君逸然膝下无女,但有一个胜似女儿的徒弟。
“不行,我绝不同意!”君逸然厉声道。
“您身为国君,必须要顾全大局。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寄语淡淡道,她的目光很平静。
“会有别的办法的。况且就算要战,也未必一定会输,历史上就有过以弱胜强的例子。”
“以弱胜强?”她讥诮道,“师父,您为何如此固执呢?您明明很清楚,以现在的情势,我们能战胜的可能性有多渺茫。更何况,就算赢了,又能怎样呢?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吗?劳民伤财,伏尸遍野,这是您愿意见到的吗?若是能用我一人换得国家的安宁,我在所不惜。”
寄语不曾忘记属于她的使命—与男人共守这万里江山,让他成为流芳千古的帝王。
“无论如何,我不会以牺牲你为代价。”男人的声音又冷又硬。
“我也不会让您成为世代人眼中的昏君,受人唾骂。”女孩儿也毫不相让。
“难道用女儿来和亲就不是昏君了吗?你可知,即使把你当成礼物送给了人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此次进犯的良机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她反问。
“寄语,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男人动了怒。
“我不会盲听盲从。”她态度坚决。
“你如果执意要去,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君逸然骤然拔剑,直逼她的胸口。
“师父,您要杀我…”她怛然失色,一身凄婉,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
“我杀了你也好过让你到那种地方生不如死!”他怒吼着,握剑的手,青筋浮跳,而剑锋前面的姑娘,是他永世守护的珍宝。
“若我死了,可以让您不用再左右为难,我愿意一死!”语罢,她毅然地大步迈向他手中的宝剑。
男人大惊,猛然收手,把剑扔掉,一字一句地,“你休想踏出去半步!”然后拂袖离去。
这是寄语第一次和君逸然争吵,二人不欢而散。她被他强行锁在了房间中,男人还派了众多侍卫把守,她只能一味地干着急。
窗外传来好大的喧闹声,寄语往外望去,原来是大军就要出征了,在举行隆重的出征前仪式。
探子来报,安迪即将率兵抵达帝京城门外,这一场战事,即将揭开序幕。
最前方高台上的身影颇为熟悉,他正在带领众将士们喊口号宣誓,并奖率三军,以此来振奋士气,他们的声音气势恢弘、响彻云霄。此次决战,君逸然要御驾亲征,他要亲率军队到城外战场拒敌,与将士们同生死、共存亡。这一仗,事关国家的前途命运,注定会有不少人流血牺牲,他作为国君,怎能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军士们的全副武装,黑色的铠甲闪着锐利的光芒。队伍出发了,军乐奏响,旗帜高扬,每个人都步伐坚定、视死如归。这是一幅壮丽、辉煌的画卷,尽管带着无尽的悲壮和苍凉。
黑云压城、昏天黑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城外的一大片空地上,战鼓声震天动地,两国士兵整齐列阵,庄严肃穆。
“陛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是皇甫嵩,安迪的军师。
此人长相油滑,贼眉鼠眼,络腮胡子,一脸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