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著急,滚烫烫的一勺直接下肚,楚公老爷子烫得眼冒金星,绕著小厨房外的院子团团转。
“哎呦,老爷,这个……要不要喝、喝碗凉水镇镇?”那小厮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跟在楚公後边转圈。
结果雍王殿下大老远的来探望恩师,这位恩师却因为心急吃了滚热的鹿血羹而烫坏了嗓子,出去呜呜呀呀的比划外自始至终都没能说出来半句话。这雍王殿下与楚公对面而坐,既然真的只能是“探望”而已。
夜阑人静,月上西楼。
楚淮裳一人独坐在房间里,面前的桌上,左右两边,各有一物。
一边是半只黄金虎符,另外一边则是封亲笔密函。
那一半黄金虎符,与自己手中的另外一半,刚好拼合,代表天命。
而另一边的亲密书函,则是自己至亲大哥楚怀隶的手书,代表人情。
父亲,不是不能言,而是不想说。
他是太子太傅,而大哥是太子幕僚。
但楚淮裳,是西六州的兵马司。
只能领天命,不可近人情。
只认虎符,不认人。
楚淮裳端了在桌前,半晌无言,最终还是掀开灯罩,将那一封手书点燃。
书信尚未来得及燃成灰烬,就在这一时,楚府遭了刺客。
那批黑衣人武功极高,身法武功都非同寻常,人不多,似乎只冲了楚三公子而来,楚淮裳自幼习武,功夫了得,应付起这几个黑衣人,居然分身乏术。
好在楚老爷子因为喉咙烫了心情郁闷,当日黄昏便带著两位妻妾以及府中大掌厨一起出门游玩散心去了,否则一定要被惊动的。
如今却是走的匆忙,只来得及听他那准贤婿说了一个大概的迎亲日期……
是无心,还是有意?
刺客来时,徐小侯正在茅房里小解,他住的院子与楚淮裳的极近,看那嗖嗖而过的几道黑影,吓得险些尿在裤子上,哆嗦著系上衣带,也顾不得召唤自家的下人,只低著脑袋一门心思往他未来夫人的院子里冲,结果发现屋子里早就没了人,人都在屋脊上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混战呢!
一个刺客见著双手直哆嗦抱著茶壶的徐伯重,一枚毒镖飞过来。徐小侯爷半点武功没有,哪里躲得过,眼睁睁看著一柄刀子直朝门面飞来,吓得只能把茶壶高举过头充当盾牌。
语带颤音的大叫一声:“救命啊!~~~~~~~”
这时便是一道白影挡在身前,飞一般的速度拉著他离开那众矢之的,躲到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上。
身体摇摇晃晃,徐伯重定定心神,看到眼前的正是他的未来夫人楚三公子。
“你没事吧?”
徐小侯傻呆呆的摇头。
“在这等著,一会儿我带你下去。”楚淮裳说完,就要纵身跃去。
这回,呆呆的徐伯重却眼疾手快起来,双手抓住那楚三公子的衣裳不松手。
“你做什麽!”
楚淮裳原本就心急火燎想要把东西拿回来,被徐伯重这麽一拦,差点就用力一挥手把他给打下树去。
“别挣!你别挣!我站不稳。”
徐伯重本来就是个不会武功的纨!子弟,身娇肉贵的很,生怕不小心跌下树去,此刻也顾不得别的,死死搂住了楚淮裳。
“你到底要干什麽?!”
“我说……淮裳。那半张书信,你是追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