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王冷笑一声,不轻不重地说道:“你母亲害人在先,杀人偿命本也公平。认罪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本王从未逼迫过她。”
“殿下明知我不会有事,为何还要牺牲我母亲?”这是崔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是他来找秦王的目的。
秦王悠悠抬眸t,神色莫辨地看着他。
“这件事需要一个交代,否则民怨沸腾,牵连的可就不只是你母亲一人。总要有所取舍才能求得周全,这个道理不用本王教你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对崔琰而言,那是他至爱的母亲。况且这本就是一场无谓的牺牲。
崔琰按下心底的愤怒,嗓音低哑地问道:“晗儿她知道吗?”
“知道。”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想隐瞒,也不认为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神,崔琰心头一震,深切地体会到了皇家的无情。
看出了崔琰的失望,秦王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件事本可以做得悄无声息,却偏偏被人借机生事。与其在这里和本王纠缠,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破局。”
闻言,崔琰面上一怔,惊异地望着他,语气终于变得谦和起来。“请殿下赐教。”
“若想保住你母亲,就必须用永昌侯的战功来换!”早在崔琰来访之前,秦王的心里就有了考量。
他要借侯府的势,却又不能让父皇起疑,便只好以退为进,削弱侯府的影响力,再暗中蓄势,等待时机。
崔琰沉默了片刻,倏尔抬眸问道:“可若是我母亲等不到战事平息的那一天呢?”
“那就想办法让战事早日结束,最好是赶在秋末问斩之时。”秦王语气平淡地说着,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边境动乱不是想停就能停的。”若不能以强硬的姿态打败北戎,这场战事就不会轻易结束。
“那就是你和永昌侯该考虑的事了。”秦王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与上位者做交易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秦王不可能设身处地的为永昌侯府考虑,哪怕结下姻亲,也不过是一场利益置换,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只有权势二字。
困境面前只有筹谋或妥协。
可此刻陷入被动的崔琰已然没了选择,只能无奈妥协。
更深露重,他坐在书房里写下了一封寄往边境的密信。封漆之后,他神色凝重地将信件交给府卫,让他快马加鞭地送到边城去。
府卫前脚刚走,别院的暗卫首领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仓惶地说道:“世子,夫人她逃走了……”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般骤然爆破,在崔琰的心头掀起了巨大的震撼。
他腾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带着狂烈的怒气质问道:“你说什么?”
暗卫心中一悚,震颤地解释道:“前天夜里夫人联合新来的那个丫头在宅子里放了把火,属下们冲进去救火的时候,夫人她趁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