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她作甚,不去,我还是去看看我父亲给母亲的聘礼单子,自己琢磨琢磨。”
林然垂头丧气地离开,祖母这是变相的拒绝,不愿帮她。可惜林肆不知哪里去了,这些年全然不见他的踪影,找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当真是奇怪。
祖母不帮忙,她就让人回林家去找父亲的聘礼单子,到时她再添些就成了,总之不会委屈阿凉。
聘礼一事暂缓,购置新宅的事要提上日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宅子。
只洛阳城内等级分明,士农工商,多地宅子是不允许卖给商户的,她就是有银子也不好买。这点并不好去办,难不成以阿凉的名义去购置吗?
不然就只能选偏僻之地的,靠近长街一地,与九王府就隔了大半洛阳城的距离,且长街一地声音吵杂,阿凉喜安静,定然也不是好去处。
成亲一事确实很多麻烦事,主要便是二人身份不对等,难怪太子说她是末等小民了。
她命人先去看看,以阿凉名义去买,宅子一事,应当不会有人计较。选处与九王府近些的宅子,这样以后也容易回来。
仆人办事迅速,几日内就找到一处新宅子,她忙带着阿凉去看。
宅子与九王府隔了两条街,马车行走约莫两盏茶的时间,是朝臣群居之地,价格高昂。据说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卖了,可惜无人问津,恰好林然撞了上去。
宅子占地颇大,周军打进洛阳城后就收归国家,后赏给三王爷洛家。来不及修缮,就被洛卿一把火烧得干净,朝廷又将宅子收了回去,可其他朝臣总觉得有些晦气,就无人敢要,后朝廷出价来卖,也无人敢要。
林然不知这些过往,喜滋滋地带着穆凉去看,一下马车,穆凉就顿住了,惊道:“你怎么选了这座宅子?”
“听人说有些晦气,我却不信这些,周遭就这么一间宅子,我就同你来看看,你若不喜欢就不买就是了。”林然糊涂道。
事情匆忙,她还来不及让人去深查,想着阿凉喜欢就买下,不喜就算了。
当年洛王府被烧,洛卿葬身火海时,穆凉也是吓得几日不曾好眠,事情过了十五年,想必都被人忘记了,她不知买下这座宅子会有什么麻烦。
林然不知这些事,她解释给她听:“这是三王府的旧宅,无人敢买是因人人觉得里面冤魂无数,尤其是洛卿的魂魄,总有人说在府内飘荡。”
“哪里有这么奇怪的事。”林然毫不在意,她本想说笑几句,抬眸见阿凉神色不好,她忙改口道:“既然不喜欢,那就不看了,我们先回府。”
“我也不信那些荒唐的言论,只你买下,我怕信阳公主与陛下会有所怀疑你的用心。”穆凉实言。尤其是小乖的容貌与洛卿有些像,她怕住进这旧宅,会勾起信阳心中旧事,到时做些疯狂的事。
林然不知明皇对洛家的忌惮与憎恨,对于穆凉的话也是不赞同,道:“我买宅子娶你而已,能有何用心,我不过是一商人,整日就知银子,不懂朝堂政事。”
话虽如此,穆凉总觉心中不安,按住林然掀开车帘的手,温和道:“先回府,买宅子的事改日再说,我们今日过来必然也有人看到了,必会有风吹草动,我们静观其变。”
林然颔首,她鲜少见到阿凉不安的神色,不想勉强她,只得自己先回府。
片刻后,马车就停在王府门前,穆能怒气冲冲地从府内出来,林然一掀车帘就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吓得她又放下车帘,低声道:“阿凉,阿爹约莫是发现酒库的事了。”
“那你就先别下车,他定然打马去酒肆饮酒,你可吩咐下去了?”穆凉不气反笑,透着车帘缝隙就看到父亲暴躁的神色,她先将林然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再掀开车帘,换道:“父亲去哪里?”
正在吩咐小厮备马的穆能闻声回头,手中还紧握着马鞭,道:“林然那个小崽子呢?”
躲在穆凉身后的人笑作一团,穆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分些,抬眸与父亲道:“我也不知,想必出城巡视商铺去了,阿爹有急事?”
“等她回来,定抽她,小崽子将老子的满酒库的酒都换成了水,真是个败家的。”穆能一副万分心疼的样子。那些酒来之不易,大部分都是林肆孝敬的,还有些林然特地从南城托人送来的,价值千金,就这么被糟蹋了。
见他模样,穆凉抿着唇角才止住笑意,道:“阿爹去酒肆饮酒也可。”
“我正准备去,林然回来去通知我,小崽子、败家的。”穆能骂骂咧咧的,待小厮牵过马来,一甩鞭子,扬尘而去。
“出来吧,你近日就不要待在府里了,去城外巡视商铺。”穆凉将人从身后拉了出来,胆子颇小,这个时候出现只怕还真会功亏一篑,且今日去了三王府,定有人登门的。
三王府是洛阳城内的禁地,人人在观望,林然贸然撞了上去,定会掀起风波。
“也好,不如我们一道去,好不好,多住些时日,将城郊的铺子与良田都巡视一番。”林然扯了扯她的袖口,眼中满是恳求。
穆凉不为所动,道:“你都已经大了,凡事也要自己做决定,早日接下林家。”
“我接林家做什么,我们一同打理就是了,再者城郊之地路径不熟,听说秋日风景不错,我们也一道去玩玩,一人在外孤苦又无趣的。”林然哀求道,她照着旧日的习惯,晃了晃阿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