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
“早知道就不要让你去,害额娘担心死了。”穆妃每天都到竹香斋看她,免不了嘀咕几句。
“额娘,你不知道五台山风光明媚,孩儿觉得不虚此行!”珍缡娇嗔,真正不虚此行的,是和十六阿哥相互表明心迹。
穆妃白了她一眼,薄斥:“命都决没了,还不虚此行?以后不准你出宫去。”真是吓坏她了。
“啊!额娘……”珍缡嘟着小嘴抗议。
太监小路子束揖跪地,禀告:“格格、娘娘,十六阿哥求见。”
“胤礼来了?快唤他进来。”珍缡喜上眉梢,瞳眸焕发晶亮的光采。
穆妃却蹙起臻眉,她并不喜欢胤礼贝勒和珍缡太亲近。十八年前,她和胤礼的母亲严妃争风吃醋得很厉害,两人又同时怀孕,结果严妃生下十六阿哥,而她生下的却是格格,她颇感颜面无光,至今仍记得严妃那时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的骄容。
偏偏这两个孩子非但同时到人间报到,从小到大感情还比其他手足好。珍缡格格活泼可爱,胤礼贝勒内敛懂事,智勇过人,经常焦孟不离,像一对金童玉女,皇上非常喜爱这两名子女。
虽然严妃早死,但是她只要一看见胤礼,就会想起当年他额娘千方百计的争宠,害她泪湿枕畔,孤枕难眠。
胤礼一袍紫金朝服,迫不及待地进来,显然是一下早朝,便赶过来。自从两人回宫之后,胤礼特别殷慰,也许是对让皇妹受伤,感到自责,因此才天天来探望。
“穆妃娘娘吉祥。”他的态度倒是十分恭敬。
倘若他不是严妃所生,凭他面如皓月冠玉、文武双全,以及内敛稳重的举止、温文带笑,穆妃应该会喜欢他。
毕竟他是位极出色的阿哥。
胤礼碍于穆妃在场,不敢和珍缡太亲近,但是眉宇流露关怀之情。
珍缡也含情脉脉地和他对望。
“今天人好些吗?”他关心的问。
“嗯。”她柔声应着,那娇俏的神情像极了少女怀春。
穆妃不禁心生讶异,知女莫若母,她觉得不对劲。一向调皮的珍缡,为什么变得柔情似水,像只温驯可人的小猫?
她借故离去,躲在梁纱后观望两人的举止。
想不到她一走,胤礼便坐到床沿,珍缡更放肆地搂住他的颈项,情话绵绵……
不寻常的举动,令穆妃心头一惊。怎么可能?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当下她决定阻止这场不伦的恋情,不能任它发展下去。
皇上和皇后这会儿都在慈宁宫,一见穆妃一来,眉开眼笑地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商讨十六阿哥的婚事。”
正中下怀,穆妃于是加入了讨论。
“十六阿哥的确到了适婚的年纪。”她在梨木椅侧坐下来。
皇上和皇后分坐在紫檀茶几两案,皇后用手帕托着一杯盖碗茶,无限尊贵地啜饮一口,国母风范浑然天成。
“我挺喜欢豫亲王府的紫玉格格,紫玉温柔婉约,很适合胤礼。”皇后笑道。
皇上抚着龙须。“穆亲王府的凝玉格格也不错。”
凝玉格格是穆妃的侄女,算是亲上加亲。
“两位格格都是不错的人选。”穆妃并没有偏袒自己娘家,不是怕得罪皇后,而是只要十六阿哥早日成亲,指婚给哪家的格格都无所谓。
皇后询问道:“凝玉格格似乎大了胤礼一岁,是不是?”
穆妃点点头。“凝玉今年十九岁了,那丫头眼高于顶,推了好几门亲事,她阿玛急于将她嫁出去,可是她偏偏看不上上门提亲的公子、贝勒,可把她阿玛气得半死。”
“凝玉知书达礼,又绣得一手好女红,她挑剔是应该的。”皇上赞许道。
皇后最后道:“我看还是由十六阿哥自己选择吧!办完了胤礼的婚事,接下来就轮到十七格格了。”
长幼有序,满清皇族一向在重血缘,依贝勒、格格的排名,由皇上指婚。
穆妃宽了心,只要胤礼、珍缡分别指了婚,他们应该会有所分际,但愿她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