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这孩子也是你的孙儿,你不能剥夺他生存的权利。”珍缡泪流满面。
“珍缡,你的眼光要往远处看,你还年轻,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个孩子会让你身败名裂,留下他没有好处,你何忍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皇上又会允许你养大一个私生子吗?你冷静想一想,现在打掉胎儿,你可以重头开始,十天之后,简亲王府的花轿就要来迎娶你了,千万不要让孩子误了你一生啊!”穆妃对她讲着一篇大道理,爱之深,责之切。
“十天之后,花轿就要来迎娶了?”她陷入震惊,悲痛逾恒的她忘了成亲的日子,想不到事情迫在眉睫。
“额娘见过煜阳贝子了,他相貌堂堂,举止谦和,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你嫁过去之后,他一定会善待你的,也许日久生情,你会爱上他也说不定……”穆妃苦口婆心地劝她。
“不……不会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喃喃地,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母亲的话滔滔不断,如嗡鸣般震着她的头壳,她的脑海盘旋着胤礼的脸孔,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们的孩子。
现在她已别无选择,只有和命运赌一赌。她开口道:“我可以同意嫁给煜阳贝子,但是请额娘不要逼我打掉孩子。”也许煜阳贝子可以做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这怎么可以?那煜阳贝子会接受你腹里的孩子吗?”穆妃倒抽一口气,恐怕届时不管她是皇上的十七格格,都会气得退婚。谁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但不贞,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拿一生幸福开玩笑。”
珍缡面色凝重。“那就请额娘为我收尸吧!”她冷冷地道:“孩子没了,我也活不下去。”
“你……胡闹!”穆妃气呼呼地,但却拿爱女没辄。
这事怎么可能行得通?就算煜阳贝子个性再好,也没有那么宽宏大量。
皇宫上下一片喜洋洋,皇十七格格今日要出阁了。
礼部接了圣旨,丰厚的嫁妆奁盒陈列在太和殿。
简亲王府的煜阳贝子依礼迎娶十七格格,向皇上、皇后和穆妃娘娘行三跪九叩。
珍缡身穿红艳艳的吉服,头兜红巾,在宫女的簇拥下,拜别父母,从小生长的深宫,坐上花轿,出发到夫家。
燕妃终于如愿将她嫁出阁,但是胤礼已死,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整个婚礼,珍缡几乎是没有知觉的,她像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到了新房,她静静地坐着,等着煜阳贝子进来,她便要向他说清楚,取得他的谅解。
可想而知他会多么震怒,但是这一切终得面对。
烛泪滴尽,她等了好几个时辰,仍然不见煜阳贝子,她不禁纳闷,扯下了红巾。
“十七格格,贝子爷在前厅喝醉了。”服侍她的丫环惶恐地禀道。
“噢,那我先睡了,你来帮我更衣吧!”珍缡脸上没有一丝怒气,淡淡地道。
“是。”丫环讶异格格的好脾气。
这洞房花烛夜,贝子爷不进房为格格掀喜帕,不喝合杯酒,格格怎么还若无其事,睡得着呢?
她动手为珍缡格格卸下沉重的凤冠璎珞,犹豫该不该告诉格格有关秋荷姑娘的事。
这位十七格格看起来不像传闻中的娇蛮任性,而且平易近人,不禁令人心生好感。
她不忍心告诉格格这么伤人的事实,闭上了唇。
翌日,珍缡还是不见煜阳贝子,不过婆婆简福晋亲自来看她,本来她该到前厅奉茶的,可是新郎倌却迟迟不见人影。
简福晋也支支吾吾,不愿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难道煜阳贝子根本不愿娶她?她猜想着,紧绷的心顿时放松。
这下子就好办了。
珍缡试着在王府大院寻找煜阳贝子,没有一个下人敢告诉她,贝子爷在什么地方,她只好逐间探望。
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幽阁,给她达到了,两名男女共处一室,男的锦衣玉带,白净斯文,女的幽柔倩丽,可谓是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