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活一遭不容易,若是连婚姻大事,都不能如愿以偿,躲藏一生,或许会安全些——可她愿意吗?”
郑子衿沉默了。
这就是爹娘的态度?
一个觉得找个有权有势的靠山更安全,一个觉得不能让佩娘伤心失望?
合着全家,就他一个人做恶人是吧!
他气得火冒三丈,心里埋怨爹娘一大把年纪还这样天真。
京城子弟他见得还少吗?那些名声不错的公子哥儿,背后都烂成泥,何况这个名声本就不怎么样的?
万一哪天他变心了,让佩娘如何自处?
万一他顶不住戚氏的施压,交出了佩娘的下落呢?
郑子衿急得嘴上直上火,反而听到亲娘“哼”了一声道:
“你还在那儿为佩娘的婚姻大事焦头烂额呢,先顾好你自己吧?你妹妹心里比你有计较多了!二十好几的人了,也没个定数!”
“……”郑子衿闻言,警铃大作,头皮发麻,立刻就想脚底抹油。
谁知道领子却被娘抓住。
“之前一直忙佩娘的事情,没操心你的。眼下又过了一年,你也长了一岁,这亲事可有什么想法?”
郑锡年“呵”了一声,两只手揣进袖子里:“他?他能有想法就怪了!成天除了忙生意以外,就是去和那些王孙公子们吃酒。”
身边的美貌公子,比美貌小姐多得多!
尤其是那个什么公主家的儿子,阿衿隔三差五就去找人家。那脸长得叫一个俊俏,他一个做长辈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吓得郑锡年还再三观察,旁敲侧击了好久。
“吃酒?你要是学那些人做派,往花娘肚皮上滚,娘先给你两孤拐!”
“娘!别听爹瞎说!我只是喝酒而已,绝对没有狎妓的啊!”郑子衿委屈得鼻子都快冒泡了。
家里自小管的严,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之前在黔西也就罢了,在京城的这两年,你就没有什么中意的女娘吗?”
“没有。”郑子衿断然否决。
成家?他才不要成家呢,从小到大被家里两个大小祖宗,管得还不够多吗?有这两位尽够了,再多来一位,他出去谈个生意都得为难。
你说这一去几个月的,把娘子扔在家里,多委屈人?若是不去,现下京中的生意蒸蒸日上,正是最要紧的关头呢,他半点松懈不得。若是带着人一起去,谁家女儿愿意新婚没多久就到处奔波,日晒雨淋?
又不是人人都像他妹妹那样爱到处跑的。
“你都这么大了,身边总得有个可心的照顾你的人啊,爹娘能陪你到几时?”郑锡年语重心长。
他们夫妻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了,经过此番更觉得世事无常,生死难料。眼见着佩娘也算终身有靠,就盼着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早些成家。有了牵绊,做事也稳重妥当些,不会过于锐利,想一出是一出,连后路也不留。
阮青月道:“可巧过两日你舅舅便会带着阿芙过来。阿芙我们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很好的一个孩子,如今也及笄了。
之前你舅母和娘也有此意,与其去冒险相看外人,倒不如这亲上加亲,知根知底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