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古没什么耐心地将视线往姚章旁边挪了下,下巴一抬:“吴代表呢?”
吴华方撩起下垂的眼皮,松弛的三角眼微微遮瞳仿佛刚睡醒:“再怎么研究,最终都是为了赚钱。”
“没错,我们是商业集团,不是慈善机构,亏本的事,当然不做。”
连古的音量拔高了些,突然话锋一转,“制药这一行,踏踏实实的就有钱赚。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这些从商者如果连基本的底线都没有,赚到的钱也只能给自己盖坟头了。”
连古这句话一出,多少收到了些不同的声音,商人逐利基本已经成为共识,它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没有人生来就有义务牺牲自己的利益来为他人服务,但绝不能通过卑劣的手段和不正当的方法追求利益,这是连古信奉的原则。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并没有要求大家做什么道德楷模,我特么也不是什么圣人。”
连古仍然威严自持,态度很强硬:“但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草创时期的人了,不再是为了生存和发展,被迫做没有底线的事,我们是制药集团,违法和灰色的操作都不能触碰,违德不违法的事也要远离,我们的底线是提供‘结果’,制药的结果就是有效用。”
吴华方的眼皮又懒洋洋地抬了起来:“好药可不是什么好商品。”
啪!连古拍案而起:“你他妈怎么不去卖大麻?!”
几乎同一时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聚拢过去,全员屏住呼吸,气氛瞬时变得剑拔弩张。
吴华方全身的肥肉跟着一颤,目光对上连古的视线倏地瑟缩了下。
“一吃就好,不吃就坏的药,就是所谓的‘好商品’!”
连古将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维持着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眼神似要剐人:
“现在很多病治不了,并不是医术不到位,而是药方被利益锁了起来,许多民间土单方也被资本封锁,即将面临失传,这就是研究的关键,而不是让你去拆解药方,从中牟利!”
韩杨一怔,所以慢性病治不了的一个很大因素,就是要长期服药。
这就是制药厂不可告人的内幕!
“我知道那个医药集团是你们当中的某个人牵线搭桥,追责的事以后再说,我今天就想声明一下,连氏制药集团收买的药方只对‘有用’的结果负责!”
……
这次的高层会议,让韩杨对连古有了全新的认识,尤其是后续药方收购与制药面世前的监管把控,他都全程参与,才让深陷利益泥沼的制药行业有了独树一帜的连氏制药集团。
所以,他清楚连古想要做的事,早晚都会做到。
红官无可厚非,只是他至今还对转基因抱有疑惑,所以才想进一步了解。
他身上携带的解家的基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与无奈,如果能换掉这样的基因,他求之不得。
既然韩杨都这么深信不疑,红官也当给自己买了份保险,但如果深究治疗原理,他也听不懂,只是安心了不少。
“韩医生,连古的伤严重吗?”红官又转了个话题。
韩杨点了点头,没之前那么淡定了,微皱着眉:“差点就是致命伤了。”
红官暗暗吸了口气:“他还跟我说是子弹擦伤……”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艰巨的任务需要他亲自出马?又是谁能让他中枪?
韩杨取出了针后转身去给隔壁的连古换药,红喜则端了碗热粥进来。
“先生,您一定饿坏了吧,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红喜用勺子搅动着粥散热。
红官无心食欲,轻声地问:“冯陈褚卫他们回来了吗?”
“早就回来了。不过他们也受了伤,正在连怀居静养呢。”红喜皱着脸,撇着张嘴,“褚大哥的伤重了些,所以昏迷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红官眉头蹙起:“那冯陈呢?”
“陈哥倒还好,只是这两天很忙,可能是大家都受伤的缘故,所以好多活都压在他身上,搞得他天天都焦头烂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