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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麻痹自己,她渐渐有了睡意。
天亮后,三人告别了那娘子,又整装踏上了旅途。
穿过绵延不绝的终羌山,见过从银河泄落的香山瀑布,越过广袤无垠的漠江平原,三人终于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到了漠北平安州。
马车行到一处客栈前停下,有人掀帘下来了。
“哎呦!我的腰……”
郁春岚踉踉跄跄地爬下车,扶着腰抱怨:“二十多日了,终于到了。”
计云舒一路上游山玩水,倒没觉着这路途有多远多累。
她精神极佳,一骨碌蹦下车,抬头望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弯着唇嘀咕道:“漠北的天似乎要比江州的高远些,星星也多些。”
姚文卿正搬着行李,听见她的嘟囔,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漠北的天,似乎格外高阔。”她莞尔一笑,朝他解释道。
没等姚文卿说话,郁春岚出声了。
“我的姑奶奶,你是身强体壮,我这骨头都快散架了!别天不天的了,快些进客栈歇息罢!”
她虚虚地靠在马车外,一副将要昏倒的模样。
计云舒朝她撇了撇嘴,自觉进客栈去订房了。
漠北与北狄接壤,风沙很大,民风也很是彪悍,街边的随处可见贩卖刀剑的铺子,卖得比米还便宜,可见是多寻常的东西。
“漠北人尚武,朝中许多武将便出自漠北一带,他们吵架是动手不动口。”
二人听见姚文卿的后半句话,皆忍俊不禁。
“不但尚武,民风也开放些。”计云舒看着前边搂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忍不住调侃。
“好了好了,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前边就是平安州最大的茶楼,消息灵通,咱们进去打听打听。”
郁春岚打了岔,将二人引到正事上。
三人点了一壶茶,几盘点心,便开始向那伙计打听。
计云舒朝四处观望了一眼,温声问道:“听说平安州来了位义诊的女大夫,大哥可知晓她在何处?”
店小二摆放好茶壶,甩了甩肩膀上的巾帕,回道:“正是呢,林大夫来了好几日了,就住在茶楼前边儿的平安客栈里头,几位想必也是慕名而来,寻林大夫看病的罢?”
“正是。”计云舒点了点头。
“那几位可得记好喽,每日辰时至午时,林大夫便在北街的菜市口义诊,若是去晚了便只能等明日了。”
辰时至午时。
计云舒在心中默默记下后,朝那伙计道了谢。
翌日一早,三人准时来到了北街菜市口,见到了那位悬壶济世的女大夫。
她一身质朴的靛青葛裙,带着月白色面纱,端坐于一张简陋的木桌前,神情贯注地替身前的老妇把脉,眉眼恬淡。
计云舒走近,这才瞧清了她上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