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睁开眼睛:“我哪知道啊!当时月亮照在那东西上,我就看见那门头上发亮,就好像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似的。我趴上去看,刚看清楚那门头上是‘鬼门关’三个字,突然就像有人勒着我脖子把我往前一拽似的,一头就栽进去了。等我爬起来,就到了一条街道上。我觉得就不对劲,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我跟旁边的人说话,谁知道不说还好,一说,就有人过来拽着我就走,我怎么挣也挣不开,而且脚好像也不听自己的,一个劲地走。后来我好像听见谁在喊我,喊一声我脚步就慢一点,直到后来那家伙就赶上来了。拽着我的人还想拽他,我也没看清楚他扔了把什么东西,那些人就吓得直往后退,然后他就把我带回来了。我还想问呢,乐岑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钟乐岑叹口气:“你不是刚才都说了么?那是鬼门关。”
“那就是鬼门关?”非非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么说拽着我的那些都是鬼?”
“对。要不是邵先生把你找回来,你就真——”
“邵先生?”
“对。他叫邵飞。”
非非一头倒回枕头上:“我管他是少飞还是老飞,跟我没关系。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魂魄离体你以为是小事?好好休息吧,至少一个月不能劳累,更不能喝酒。”
非非一听就急了:“一个月?一个月就到圣诞节了!我还得在圣诞晚宴上推新品呢!”
空华从门外进来,接口说:“不用推什么新品了,今年不过圣诞了,你好好休息。”
非非更急:“怎么能不过圣诞?圣诞期间是最赚钱的时候。”
牌九端着水过来,插了一嘴:“好好休息吧你,赚钱赚钱,小命都不要了?”
非非冷笑:“当然了。我们是穷命,一天不干,一天没得吃,不比你大少爷,有的是钱!”
牌九额头上青筋又迸了一下,把水放到床头柜上,没吭声。空华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我也想休个假。放心,工资照发,你好好休息,别惦记赚圣诞的钱了。”
非非有点惊讶:“老板你休长假?那医院呢?”
空华脸上带着疲倦:“医院有人顶着,我想离开滨海到别的地方去走走。小溪说想去北京,这丫头,北京冬天又干又冷风又大,她非要去。”
钟乐岑担心地看着他:“空华,你是因为……”
空华苦笑一下:“你们都知道了?没事,我就出去散散心。”
牌九皱了皱眉:“那非非谁照顾?”
非非白他一眼:“你当我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空华也瞪他一眼:“别逞能了。我现在不走,等你好一点再说。不行就让六点也搬过来住。”
非非哼唧:“算了吧,六点比我还脏乱差,他搬过来,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空华哭笑不得。钟乐岑想了想:“空华你要是去北京,有什么事可以找乐洋。”
空华笑了一下:“他在北京么?好啊,闲了可以去听他拉小提琴。”
钟乐岑觉得他的笑容比哭好不到哪里去,而且眼圈发青,明显地睡眠不良:“空华,我给你开个方子吧,有助于睡眠的。”
空华低头笑了笑:“好,开吧,我带到北京去喝。这次打算多放几天假,说不定过了年才回来。”
钟乐岑点了点头:“散散心也好。”
空华看看牌九和沈固都不在房间里,低声问:“你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钟乐岑也低下了头,半天才说:“其实没什么事,我自己想多了。”
非非没心没肺地问:“沈哥怎么了,有外遇?”
空华回手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胡说八道!”
非非摸着脑袋:“那怎么回事啊?”
钟乐岑想了一会,忽然笑了笑:“嗯,也算他用情不专,不过,是上辈子的事了。”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低,非非和空华都没听见。非非义愤填膺:“怎么?他劈腿?”
钟乐岑笑起来:“别胡说了,没事。”
沈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了“劈腿”的大帽子,正在走廊上和牌九说话:“什么时候回去?”
牌九自嘲地一笑:“嗯,明天就回去,回去辞职。老头子找过人家了,不让我再干了。听说是我那位大哥跟他说的,说现在私家侦探是灰色存在,老头子就把我后路掐了。”
沈固点头:“这话说的倒没错,你不干这个也好。”
牌九冷笑了一下:“承蒙我那位大哥好心吧。我去走个辞职手续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