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狼,一条披着人皮的毒狼。
周思廉这样的娇贵公子,那里是龙霄的对手,开始还能挡上两拳,到了后来只有躺在地上抱头痛嚎的份儿。
胡峰与郑军这两个平日里鞠躬尽瘁,赤胆忠心的哼哈二将,此时却缩在一旁,谁也不肯挺身上前为他挨上一拳半脚,直到瞧着龙霄打得累了,这才畏畏缩缩的上来将周思廉抬在一边。
龙霄坐在沙发上正替雪儿整理衣裳,忽然想到周思廉与这里的老板是熟识,等一下通知了他,自己不免要吃大亏,一念至此,便起身要走,一眼却瞥见仍酒醉未醒的张来福。今日的事虽与他无关,但张来福和他平时最是要好,留他在这里,只怕周思廉要迁怒于他,连忙将他从沙发上扶起,匆匆走出屋去。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听见周思廉在屋中竭尽全力的嘶叫着:“龙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为今天后悔一辈子……一辈子……”想到周思廉三人在省城里的势力,龙霄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茫然。
第十三章 背后捅刀的兄弟
龙霄将酒醉后的张来福扶回学校,给他打水洗脸洗脚,让他在床上好好的睡下。
望着鼾声大作的张来福,龙霄却是思绪如潮,猜想着明天将要发生的事,他久久不能入睡。冷静下来,他也曾暗暗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今晚发生的事,回答是否定的,如果这事再重现一次,他还是一般的会挺身而出,一般的会痛打周思廉等一顿,他认为一个人也不能太理智,太现实,自己要是袖手旁观,在这一生中,良心都会受煎熬与拷打,他会觉得自己也只是一个畜生。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连三天,周思廉等人都没到学校来,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张来福也感到奇怪,提起那晚他喝醉后的事,龙霄含糊的回答过去了。张来福也没有多问,只是不断的在龙霄跟前叹息着后悔:“唉,那个小红,奶子可真大,那天晚上真该在她身上使劲捏上两把,反正周思廉他们罩得住,她就是生气,又敢怎样?”
龙霄知道周思廉等人绝不是省油的灯,那句“要让他后悔一辈子”的话也绝非虚言恫吓,这几天不过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寂静,他可以肯定的是,周思廉快要对他下手了,只是无法料想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花香芸那晚是亲眼见到周思廉等人是与龙霄一起出去的,而这三人不约而同的没来上学,实在是非常蹊跷,这天在教室里终于忍不住问道:“喂,龙霄,怎么周思廉他们没来上学,你们那天出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龙霄知道她与这几人必然有些关系,心中更没好气,横了她一眼道:“他们来不来上学,管我屁事,你要是关心,就自己去问他们好了。”
花香芸见一付他凶巴巴的样子,声音又挺大,惹得教室里许多同学向自己瞧来,气得粉脸通红,骂了句“龙霄,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混帐王八蛋。”便小跑出了教室。
又过了一天,到了下午,龙霄见没什么课,就跟张来福说了一声,到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去了。
他挑好书,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眼睛微觉发酸,抬起头来休息,就见张来福东张西望的进来,他笑着道:“来福,怎么你也看书来了。”
张来福神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道:“龙霄,你……你能不能把那个小……录音机借我用一下。”
龙霄有个录音机,是他学英语时用的,平时就放在寝室的皮箱里,张来福也常常借来用。
龙霄见他满头是汗,一时也不疑有它,从裤子边摘下皮箱的钥匙递给他道,开玩笑的道:“别跑这么快,小心你小子的肠子跑了出来。”
张来福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接过了钥匙,却又飞快的跑开了。龙霄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仍旧翘着老爷腿,专心致志的看着书。过了一阵,张来福又进来说有事要出校园,顺便将钥匙还给了他。
张来福走后半个时辰,学校保卫科的孙科长与另一名干事满脸严肃的走进图书室大声的喊道:“你们谁是中文系大一(二)班的龙霄,跟我到校长室去一趟。”
龙霄立刻站了起来,他知道料想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周思廉将会如一头发狂的狼,想尽一切法子向他报复。
到了校长办公室,屋子里密密麻麻的站了十几个人,都乖乖的,一动不动的在听一名身材肥胖,衣着华贵,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那里发脾气:“这还成什么话了,好好的学校成了黑社会,随便的就可以行凶打人,你们这些学校的领导是怎么当的,啊,你们这是失职,非常严重的失职,我瞧老周要给全省的大学校长们开个会,要加强学生录取资格的审核,别把什么社会上乱七糟八的小混混都招入进来。”
龙霄他们学校的校长姓欧,学问倒不见得有多高,但政治觉悟与嗅觉却是第一流的,此时立刻陪笑着检讨自己的工作道:“是,是,汪大姐指教得是,都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做细,才让个别染上黑社会习气的学生混入校园,今后我一定加强这方面的注意,一定加强,也请汪大姐转告周省长与胡厅长、郑厅长他们,这样的事,我保证,在我这里绝不会发生了,请他们千万放心好了。”
这时孙科长道:“欧校长,你要的学生我给你带来了。”
那欧校长立刻走到龙霄面前,便如自己家的钱财被他全部盗窃了一般,恨恨的瞧了他许久才道:“你就是龙霄么,给我好好想想,上星期周末,你都干了什么事?”
龙霄还没说话,那个姓汪的中年肥妇就气冲冲的过来打量了他一下,并指着他骂道:“就是这个小混混,你们瞧瞧,又凶又恶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屋子的人,虽见龙霄身材高大,肌肉结实,一脸的英朗之气,那里象什么黑社会里的小混混,但听姓汪的妇人一说,都不由得点头附和。
那中年肥妇越说越气,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思廉从小到大,我这当妈的都没舍得打他一下,竟给你这种流氓打成那样,好好,你喜欢打人是吧,今天我也要你尝尝被人打的滋味。”说着伸出胖乎乎的手对着龙霄的脸上搧来。
龙霄见着她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忽然明白了周思廉他们敢有胆子做伤天害理的事,正是身后有这些护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此时却瞧她向自己打来,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了她高高举起的手,高昂着头,眼睛无畏的望着她。
中年肥妇被龙霄捏得痛疼,瞧着他眼中射出的寒光,便如两把利刃一般直直插向自己,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怯意,心口却大喊大叫道:“快看啊,这小子无法无天,连我也想打呢。”
一名秘书模样的人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汪姐,这么多人瞧着,对周省长的影响不好,先别和这样的小混混计较,让公安部门将他的违法事实调查清楚再说。”
龙霄刚放开中年肥妇的手,一名三十来岁,穿着警服的高大男子过来道:“你就是龙霄。”见龙霄点了点头,那警察又从包里掏出一本证件在他眼前亮了亮道:“我是南岗派出所的所长贺刚,接到报案说你上周末在‘皇家夜总会’的咖啡厅里调戏女服务员,还动手打伤了劝阻你的三名同学。”
龙霄顿时明白了周思廉的把戏,在这几天里,他一定布置了非常周密的计划要置他于死地,而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将英雄变为罪犯,而罪犯变为英雄。
龙霄绝不是笨蛋,他立即仔细的思索起周思廉这条计策的破绽来,地点从“皇家夜总会”的特殊包房转为了咖啡厅,周思廉与那王总是朋友,这一点自然没有问题,多了一个被他调戏的女服务员,相信也已经安排好了。但整个事情至少还有三个知情者,一个是受害者雪儿,但如周思廉所说的那样,很有可能被王总控制。另一个就是让他初尝禁果的谢姐,他也不敢保证这样的风尘女子能有勇气说出实话。而最后一人便是张来福,他那天虽然喝醉了,但他可以证明自己与周思廉他们并没有去过咖啡厅,这自然就可以证明周思廉等人在说谎,根本不存在什么调戏女服务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