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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只不过是迟或早的差别,最后反正都会等到。
反倒是靳承寒这一副屏气凝息如临大敌的模样。
沈言渺情不自禁抿唇轻笑了声,恐怕靳大总裁在签下数十亿的合同时,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吧。
沈言渺很想跟他说一声,靳承寒,你怀里抱着的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又不是什么核弹武器,真的用不着这么举步维艰。
但是为了顾忌靳大总裁的颜面和威严,她硬是生生忍住没有开口,只是礼节周到地跟老师颔首致意:"抱歉,我一时仓促,给您添了麻烦,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靳承寒却不以为意地打断了她的话,他一手将小团子抱在怀里,一手紧紧牵上沈言渺,流星踏步地就往外走去,自顾自地低喃:"沈言渺,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手怎么这么凉?"
"没有啊。"
沈言渺立时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毛衣加大衣,是这个季节该有的厚度没错啊。
"靳承寒,你确定是我手凉吗?"
沈言渺感受着男人掌心一层涔凉的薄汗,忍不住打趣轻笑,她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小团子一个抱抱,竟然能让万年雷打不动的靳大总裁紧张成这个样子。
靳承寒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清逸俊朗,低磁的嗓音十分认真:"是,很凉。"
沈言渺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手将小团子的帽子给她戴好,轻笑着问:"闹闹宝宝,怎么办,你要有一个感官失灵的爸爸了。"
小团子也没说话,只是趴在靳承寒肩膀上咯咯直笑。
金黄色落叶铺满的路面,踩上去软绵绵的,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
"咳咳咳——"
靳家老宅。
靳颐年死命一般剧烈地咳了又咳,中药西药吃了那么多下去,却是半点功效都没有,油尽灯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都出去。"
靳颐年仿佛也并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他沉着声音将一众医生护士都赶了出去,有些吃力地半靠着床头坐起身来,问方管家:"那个女人找到了?"
"是。"
方管家连忙回话,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有些迟疑地继续说:"但是……少爷似乎还是没有回国的打算。"
靳颐年忍不住又咳了两声,他昏黄的眼眸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寞,只是一张一张翻着信封的照片。
照片上再无其他,刚好是靳承寒抱着小团子,牵着沈言渺,一家三口出现在WestacreMontessoriSchool的场景。
靳颐年身上宽宽松松地穿着一件丝质睡衣,苍白憔悴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缓缓摩挲过照片上说说笑笑的身影,干枯的手背上还埋着半截输液的软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