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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哥哥的意思吗?"
靳玉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语气迟疑地问出声,她从前年轻气盛,总指责哥哥处事不择手段,咄咄逼人,却从来没想过,哥哥对自己一直都是宽容和疼爱居多。
哥哥说过的,靳家人的枪口,从来都只对外人。
可是现在……方管家是靳家人,那她呢?
她已经算是外人了吗?
方管家还是恭敬地弯着身子,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板一眼地转述:"老爷说,当靳家人的确没什么好的,生来就身不由己,玉卿小姐向来最爱自由,不被这个靳字困着,是件好事。"
闻言。
靳玉卿不知不觉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她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起,恍恍惚惚听见耳边有一道声音在反复重复着。
"当靳家人有什么好的,从一生下来,就被那些莫须有的条条框框圈禁着一直到死,与其守着这虚无缥缈的门楣荣耀,倒不如一走了之来得洒脱……"
这些,都是她当年离家时所说的话,一字一句,似乎还言犹在耳。
可这里的一切,却早就物是人非。
……
靳玉卿离开靳家老宅的那一年,靳承寒刚刚才十九岁,已经记不清是为了一句什么话,靳老骤然雷霆大怒,说什么也要将靳承寒送到美国去。
美其名曰,靳承寒作为靳家财团唯一的继承人,各方各面都还差得太远,出去历练历练不是什么坏事。
历练?
靳老口中的历练,别人不清楚是什么意思,靳玉卿可明白得很,她想都没想就连忙阻止:"哥哥,阿寒现在年纪还小,财团这么重的担子,于他而言,是不是过于重了些。"
靳颐年那个时候身子骨还算硬朗,他身影笔挺地坐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丝帕擦了擦金丝边框眼睛,又抬手不紧不慢地将眼镜遮在眸前。
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心思。
靳玉卿从记事的那一天起,就向来最不乐意在靳家每一个人脸上,看到这种晦涩难懂的情绪。
她性子直来直去,总觉得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说明白呢,为什么非要摆出这么一副难以捉摸的威严脸色,让人心里直犯怵。
父亲是这样。
哥哥也跟着不出其右。
"总之哥哥,阿寒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一个人去美国。"
靳玉卿毫无畏惧直直地望向靳颐年的眼睛,她漆黑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坚定和果决,言语之间或多或少能听出不满和指责:"哥哥不能因为自己不想听到什么话,就剥夺了其它人说话的权力,这根本没有道理!"
"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