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与再次醒来时,高高耸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
“祁妈妈!祁妈妈!我的儿子呢?”
祁妈妈赶过来时,面上的悲伤还没有消失,被王若与看了个正着。
“祁妈妈,我的儿子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王若与挣扎着就要起身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那个能让她成为一品诰命的儿子。
“大娘子,哥儿没事,只是,只是……”祁妈妈拦住了王若与的动作,只是这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你再不说,我就把你发卖出去!”王若与急了,若是盛长柏有个万一,那她不是白重生了吗?
难不成?难不成上一世那个蠢货儿子跟着自己来了?
王若与头脑一片混乱。
“大娘子,哥儿只是在胎里憋得久了些,大夫说,说日后恐怕是反应会慢上一些……”祁妈妈喉咙干涩,僵硬着说出这段话。
“不可能!你是说我的儿子会变成傻子?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生出一个傻子来?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要亲眼去看看!”王若与突然爆发前所未有的力气,挣扎的起身,推开了拦着自己的祁妈妈,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根本不顾及自己刚刚生育的身子,就这么踏出房门,去早就准备好的屋子去看盛长柏。
盛长柏窝在奶娘的怀中,眼神呆滞的喝着奶,喝奶的动作都比寻常刚出生的孩子慢上半拍。
王若与看到这样明显呆傻的儿子,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晕倒前,王若与还在不停的否定着。
————
“大娘子,您醒了?”祁妈妈一直在王若与的身边守着,就怕王若与醒来又会发疯,万一把她折腾的身子出了问题,远在汴京的王老太太知道,怕是会弄死祁妈妈一家老小的。
对祁妈妈来说,现在的王若与和王老太太可不是什么慈善的人儿。
“我的儿子呢?大夫怎么说?还有治愈的机会吗?”王若与一醒来就问起盛长柏的情况,在看到祁妈妈摇头后,抬起的头又重重的落下。
双眼无神的盯着上方,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出声问道:“祁妈妈,盛紘那没有……”
“没有,没有,原本是打算今日动手的,可是林小娘那边出了事,送过去的汤,主君根本没有时间喝。”
“那就好,那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王若与松了一口气,只要盛紘还能行,就不信自己生不出来健康的儿子。
“盛华兰那个天杀的不孝女呢?”有了希望,王若与终于想起自己生产时看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了,提起盛华兰时,眸中满是恨意,若不是那个不孝女,盛长柏也不会变成这样。
“大小姐被开水淋了半个身子,好不容易才上完药睡下,大娘子……”祁妈妈没想到王若与能突然提起盛华兰,原本还想说王若与日后不能生的事,在看到王若与那杀人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下。
“那个小贱人还睡觉?她把我和哥儿害成这样,她还有脸睡觉?祁妈妈,你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抓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她为何要害我!”一腔怒气无处发放,全对着盛华兰了。
祁妈妈不敢不从,没一会儿,就带着虚弱的盛华兰出现在王若与的面前。
盛华兰半边身子都被开水烫的起了泡,穿上衣服,布料与皮肤摩擦,更是让她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到祁妈妈过来,还以为是母亲惦记她,忍着疼痛穿好衣服,跟着祁妈妈进了屋子,刚想要寻求安慰,就听到母亲声音冰冷道:“给我跪下!”
盛华兰不知道为何,还是下意识的跪了下去,腿窝处水泡随着跪下的动作被挤破,盛华兰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给我哭丧!”王若与一看到盛华兰这像是死了娘的哭法,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茶盏丢过去,直直砸向盛华兰的额头。
盛华兰也没有躲,茶盏碎裂的同时,一道血柱出现在额头处。
盛华兰麻木的听着母亲的咒骂声,以及各种东西砸过来的痛感,没有挣扎,也没有闪躲,直到痛的晕了过去,晕倒之前,耳边依旧是王若与咒骂她的声音。
“装什么装!祁妈妈,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泼醒!”王若与看见盛华兰倒下,第一反应就是盛华兰在装模作样,刚刚发泄出去的火气又上升了几分。
祁妈妈蹲下身子,翻了一下盛华兰的眼皮,见盛华兰是真的晕倒,也不敢真的取水过来泼醒盛华兰,再怎么说盛华兰也是盛家的嫡女,若是今日真的听从王若与的安排,日后这盛华兰出了什么事,王若与定会要推自己这个奴婢上去定罪,她还没活够,她还不想死。
“大娘子,大小姐是真的晕倒了,大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大夫也说不能碰水,要是大小姐有个万一,大娘子和主君的关系岂不是更……”祁妈妈跪在盛华兰的旁边,一边小心观察着王若与的神色,一边调整自己劝说的话术。
果然在听到和盛紘感情的话后,王若与才冷静下来,让祁妈妈把盛华兰送回去,等人走了,王若与又在谋划着何时再给盛紘下药,生个健康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