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已经死了?
大河趴在竜儿膝上,不断说些意义不明的话——那家伙可能死了吧?那个黑猫男,应该死了,所以这是他的诅咒。
「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那个、一年级女生、说什么……最后的羁绊……那个意嗯……是指……死了之后……的遗物……吧!」
「一年级女生……你是说早上的事?」
在竜儿开心采收紫苏与茄子时,大河在校舍里与一年级女生发生争执一事,竜儿后来在回程的路上听她说过。
「我……那时候踏到的、笔记本……因为太不吉利……所以我没说……那是那家伙……『富家幸太』的……」
不会吧—上电儿忍不住盯着大河的耳朵。他认识富家幸太,是和北村感情很好,学生会一年级的学弟,也是大河所谓的「黑猫男」——黑猫横过眼前,就会发生不幸的事——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大河来说,富家幸太正是带来不幸的黑猫。每次只要富家幸太出现在大河面前,大河身上就会发生难以置信的倒霉事。
午餐的三明治被踩烂、天外飞来罐装咖啡砸到头、炸竹荚鱼的尾巴黏在额头上——到了这个时候,大河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除了恶整他之外,还要他送上贡品。结果后来大河走在路上,却被校舍里飞出的洗面奶砸到头、害她豆浆喷到脸上——因为他是北村的学弟,只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得以活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大河早就亲手送这个没救的低年级生下地狱了。
这些事竜儿都很清楚,以他的角度来看,与大河相遇本身就是一件倒霉事,所以他也很同情对方。
「那、那怎么会是诅咒……」
「那家伙……死了……死了……灵魂附着在那本笔记本上……我、踩到了……」
大河还在不停颤抖,紧抓竜儿露在五分裤外膝盖的手指,冰冷到了吓人的地步。
「带一技……那家伙的倒霉、透过灵魂……传给我了……」
寂静的计程车里,只有大河拉长的哀怨声音独自响起。
***
「夜间急诊要是没有先打电话过来,我们会很困扰的——」
这是竜儿抱着正在颤抖的大河好不容易抵达医院时,耳朵听到的第一句话。
「竟、竟然说这种话……对不起。可以看诊吗?」
「怎么了——」
化妆浓得吓人、身穿套装制服的女子面对竜儿依然无动于哀,看了一眼抱在手里的大河。大河已经气若游丝,无法回应。
「好像是肚子痛。吃饭之前样子已经不太对劲,吃完饭之后过没多久,就开始痛起来!」
「晚上吃什么——」
「天妇罗!」
「……天妇罗!」
哼!
感觉对方好像从鼻子发出冷笑——希望是我想太多。她从柜台那头丢出一张纸:
「请填这张单子——」
可是竜儿的手上抱着大河,哪有办法填单子?于是他请柜台小姐等一下,将大河放在大厅沙发上。大河虽然闭上眼睛,可是并非晕过去,只见她一脸痛苦表情,正在咬紧牙关忍着痛楚。用小电灯代替日光灯,昏暗的灯光照着宽广的大厅。没见到其他患者,自己的声音在这种地方听起来特别诡异。
「请、请借我一枝笔。」
柜台小姐瞪了竜儿一眼,丢出一枝笔——笔在柜台上发出喀啦滚动的声音。
急忙写忙写下姓名、住址(写我家隔壁应该可以吧?)还有症状。
「健、健保卡可以明天再补吗?」
「请沙发那边等一下——」
没回答竜儿的问题,也没看那张纸的柜台小姐将填好的单子抛进二芳的神秘箱子里。这是什么态度啊!?竜儿虽然很想这么说,可是现在也只能听从柜台小姐的话耐心等待。竜儿回到正在呻吟的大河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在她身旁坐下的竜儿,心中莫名有个想法——
我们一定选错医院了。
怎么办?趁现在带大河去其他医院吗?虽说柜台小姐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不过感觉还是很差,而且似乎可由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