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是指。。。。。。?”
诺伯德·霍尔掀开鼻梁上的纱布,用逐渐缩小的铁鳞下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看向西比拉的方向。
“当然是这个东西。”
西比拉指着那枚被安放在匣子中的铁锈色圆球,现在它的表面被覆盖上一层奇异的灰白色结晶,类似眼眸的裂缝也完全闭合起来。
那是末日印记与部分神性混合后的奇特产物。
它被先知放在距离自己一米以外的空地上,西比拉沉默了几秒后解释道:
“亚弗姆。。。。。。不,是格雷西把它作为媒介,利用自身的特性妨碍了那位存在的降临。这种联系依旧存在,如果是亚弗姆的力量得到补充和壮大,那祂就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如果外壳被打碎那就相反。”
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诺伯德。
“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东西?也许可以把它供奉在北极的祭坛上,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亚弗姆的眷族存在了,但好在不会有什么人找到它,这至少能避免意外让事情变得更糟。”
诺伯德收回视线看着山洞上方的石笋和冰锥,环境内的温度两人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们并没有生火,山洞内却也因此显得十分冷清
“我不喜欢把意外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还是让我继续保管它吧,也许还有什么更好处理的方法。”
西比拉默认了他的说法,随后,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诺伯德长长的叹了口气,率先提起了那个两人一直都在回避着的话题。
“他们的灵。。。。。。被你救回了多少?”
西比拉的周围浮现出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表情木然浑浑噩噩,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即使是亡灵也该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一些反应,但这些就只是保留了一个形状的空壳。
“赛格纳,兰德,霍奇森,伯克。。。。。。就只有他们保留了一部分的灵。”
“但那也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灵魂了,只是些被神火燃烧过的余烬,连痴呆的怨灵都算不上。”
诺伯德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这些,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兰德和霍奇森交给你,伯克和赛格纳交给我。。。。。。带他们回家吧,我在出海之前保留过他们每个人的档案,不会很难找的。”
这么说着,这个男人在众人曾经休憩过的地方交替钉入了两根铁桩,又将剩余的一些行李堆在了那里。
——这是冒险者们的坟墓。
——
在伦敦汉普斯特德区的一栋四层别墅中,这里的女主人忙完了一天的琐事。
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陪同自己的两个孩子,在这栋相当豪华的建筑内接受各式各样的课程培训。
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文法,历史,美术,舞蹈或者音乐,从安排的课程上看,她的宝贝们之后还需要接受马术,剑术乃至哲学方面的课程。
在女主人眼中,这甚至比在寒冷的海岸线上捕捉海雀还要困难,那些艰涩的知识,不要说是年纪尚小的孩子们,就是她也听得一头雾水。
生活的改变要从不久前说起,那时候她还不过是跟随丈夫离开家乡前往港口城市寻找机会的普通女人。
那些或文质彬彬或富有艺术大师独有气质的讲师们,在一个多月之前都还生活在她所不能理解的世界中。
一笔巨额的财富从天而降,她和孩子们被自称丈夫朋友的男人和身着正装的仆人们从列斯港护送着,通过铁路和轮渡来到伦敦,并几乎是被半强迫的送进了这栋她往日甚至会主动避开的豪华房屋里。
在最初的一周里,她还在担心那些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可随后那些被列在表单上的繁重课程就让她立刻理解了,这的确是丈夫的意思。
在这个传统的女人眼中,自己的丈夫赛格纳是个相当奇怪的家伙。
他不满足于在大浮冰上狩猎海豹,驱赶猎犬的生活,始终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希望,至少自己的后代能像那些住在努克的大人物们一样,高贵,体面,拥有良好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