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老夫人虽面色沉怒,却一言不发,心中不仅一暗,只得收敛起情绪,暗自低下了头:“世子说的是。”
只是在低头的一瞬,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以及,对老夫人的不满与心寒。
这是他的亲祖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会护着他、帮着他的亲祖母,可他如今被林霄渝这般羞辱,祖母又是如何做的?
柳沐倾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就如同是在看两个戏子一般。
林霄渝这种没脑子的人,日后绝不是林业的对手,不过眼下好歹能用身份压一压对方,倒也不算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这终究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柳沐倾也只图看个热闹罢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总算平复了些情绪。
眼下林舟尚未公开林业的身份,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因为她一时心疼林业而坏了林舟的计划,那她非但不是在帮林业,反而是毁了他的一生。
不过虽有些话不能说,但老夫人也不可能真任由自己的宝贝孙子被林霄渝压一头。
她看了一眼林霄渝,端着长辈的架子教导道:“霄渝,你好歹也是侯府的世子,理应严于律己,宽厚待人,如此才能让人信服。
业儿他只是头一次来府里,你就急着给他立规矩,这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岂不要被嘲笑我侯府容不下旁人?”
林霄渝冷笑一声:“祖母还真是心疼林业,孙儿不过是说他几句,祖母就这般急着为他说话。
这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岂不要嘲笑祖母事事向着外人,分不清远近亲疏了?”
老夫人怒火再起,伸手指着林霄渝:“你,你……”
林霄渝倒是挺直了腰板:“祖母,孙儿可是说错了?”
老夫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柳沐倾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若不是拼命抿着嘴,只怕她这会都要笑出声来了。
她乐呵呵地火上浇油道:“世子,你说这话可就伤了祖母的心了,祖母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儿,她怎么可能向着外人,不向着你啊?”
说罢,柳沐倾又眉眼弯弯地看向老夫人:“祖母,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面色铁青,嘴唇也微微发抖,好你个柳沐倾,跟林霄渝一唱一和的,这是要把她逼到何处去?
虽心里气愤不已,但面上老夫人还是小声应了一句:“快些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柳沐倾没有追问,可林霄渝坐不住了:“祖母为何不答沐倾的话?莫不是祖母还有旁的孙儿?”
老夫人气得直接将筷子往桌子上砸去:“你还有完没完?不过是吃顿家常便饭,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做甚?是要闹得侯府鸡犬不宁才肯罢休吗?!”
林霄渝冷笑一声:“祖母这是作甚?孙儿不过多嘴问了一句,祖母为何这般恼怒?”
老夫人定了定心神:“净问些有的没的!霄渝,你母亲只生了你与浅柔,侯府便也只有你们两个孩子,难道她外面还有别的私生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