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风真的觉得,自己每次开门都很刺激,现在亦然。
少女淡定地挑挑眉,“陈小姐,不知您来,所为何事?”
门外的女子生硬地转头,“嘁,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不打算趁那男人脱力来找你麻烦了。”
“唔?”黎风眨眨眼,“哦,好。”
“还有,那天的事,恕罪!”别别扭扭地甩出一句,女子顺便又扔出句“告辞”,也不等少女的回复,便转身走人。
少女挑挑眉,感情,这位其实是来道歉的啊!
从小被宠起来的大小姐大概绝没有自己跑来道歉的觉悟,也不知那二人关系怎样的呢!
扑火之事
客栈,镜前。
俊秀无双的男子又抹了几抹胭脂,调了调色,认真地涂到自己的脸上,而后对着镜子上下端详了一会儿,还是不满意,便抬手又做修饰。
身后,为他买了胭脂的女子正拖着条伤臂清扫屋子——他最不能忍受脏乱。
她知他不能忍受的什么,他又可知她所难受的是什么?
女子的胳膊颤了颤,忽然就有些委屈,虽然面儿上却什么都没有现出来,只如往常般认真地扫了完地,又捡了块抹布擦起了桌子。
他天没亮就醒了,或者说,是一晚都没睡好。
还未过四更,他便叫醒了她,要她去给他买胭脂——他逃亡的数月来从未打扮过自己。
她知道他是为谁而打扮的,她去买了。
她一点儿都不难受,真的,一点儿都不的。
她只是有点儿累,所以喘不上气,所以胸口疼得紧。
她看着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将自己打扮得神采焕发,就像从前的他一样,一颦一笑都能让所有的男人自形惭秽。
为了去见另一个女人。
她看着他带了微笑——虽然更多的是忐忑——走了出去。
她想,她应该留下来好好把屋子清扫干净了,再吩咐小二准备好他喜欢的菜,这样他会高兴一点。
只是,她做的一切的一切,细致体贴入微的也好,拼尽性命不悔的也好,大概,都是比不过那女子对他的一笑的吧!
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她捧在手心的男子,就那么卑微小心地去讨好那女子,心甘情愿受那女子的冷脸,只要那女子肯要了他,他怕是连作践都会高兴地收下。
她真的,不难受的,只是喘不过气,所以胸口疼。
深吸了两口气,女人晃动了几下抹布,却无法再做下去了。犹豫了一会儿,女人放弃了打扫,偷偷追了出去。
白衣的身影高挑脱俗,更重要的是,那早被她牢牢地记在脑中十多年,所以,她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她不知她存着那丝丝缕缕自己都不相信的侥幸想要做什么,她只知,在她看到那身影到了黎家那破旧的小屋门口时,那一点点可怜的侥幸便瞬间碎了个无影无踪。
紧紧抿着唇,女子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见着院门门关,便轻盈地溜到了门边。
只可惜,温棠随他们进了里屋,说话声音又小,她根本就听不到什么。本想着爬到屋顶,却又想到屋里的男子虽怀孕脱力,可是也许脱得尚不完全。万一那敏锐的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又追上了她……
公子,他会生气的。
想到这儿,她低了头,放弃了偷听的打算,只躲到了墙边,紧握了剑柄。
黎风,你若还算个女人,就别对一个男子说什么重话!
“哟!这不是温小妹子么?”戏谑的声音忽然就冒了出来,温秋瞬间戒备起来,猛地抬头向声源望去,却见那出声的正是前皇长女孟朝宸,而她身边还跟着个不大的男孩,十三四岁的模样。
温秋皱了皱眉,暗暗盘算着如何能让这有名的长舌女人闭严嘴巴。
只是,还未等她开口,孟朝宸身边的男孩便先出了声,“夏初,她是谁啊?”
“嗯~”女人拉长声音做不满状,“小坠儿,叫初儿我就告诉你。”
“才不叫呢!”男孩可爱地嘟起嘴巴,孩子气娇嗔的模样,“你爱说不说!”